昨天一个小伙伴说,有人问她:如果坐公交车遇到重庆发生的情况,应该怎么做?
她回复:要制止。
那人反问:如果对方反过来打她了呢?
确实,你看,这是个挺矛盾的事儿吧,拿起键盘当然很容易,微博评论被顶得最高的无非就是“你看,你以为事不关己,其实是在救自己的命”之类的,几千几万个赞,点进头像一看,大都是营销号复制粘贴的。
类似的言论你随处可见,无论是微博还是朋友圈,因为拥有“我遇到了也不会上去或不确定会不会上去”想法的,多数人不敢往公众地方贴——“都这样了,你还不上”,不仅几乎肯定会被喷,还白白展示了一波懦弱。
于是,大家听到的自然只有一种声音,因为另一种弃权了。
但是,作为普通人,真的应该被舆论鼓动上去制止吗?今天是一个拿着手机的大妈,明天是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呢?
我们要把某一种做法推导出普适性,就要把每一种情况都考虑到,不能看到个例,认为自己会上去制止,于是就呼吁遇到类似事情大家都“应该”像自己一样上去制止。
我们当然希望“鼓动”别人这么做。无论我们自己是不是会这么做,我们也希望别人都这么做,这样能让自己的公共生存空间更安全一些——这话听起来很多人又不乐意了,“我自己保证会这么做,也希望别人跟我一样”,如果每个敲下保证的人都真的这么做,世界早就变成美好的人间了,因为罪恶都快绝迹了,再强的黑社会也打不过这么多键盘侠啊,跪下叫爸爸吧。
任何事情,我们都该量力而行,事实上,只要你了解所有事情发生的大体概率,大脑就会自动帮你计算好最佳策略。
大妈因过站而打公交司机,公交司机还手,这概率并不大,因为公交司机承担的是整车人的命,他正在工作时间。他可以紧急刹车,然后报警或脱了衣服追着大妈打,那都是个人选择,但他开着车跟别人互殴,这个概率较小,而互殴时车辆脱离控制从而撞车的概率就更小了,更别说撞击时刚好在桥面,撞完后居然会坠江,这一连串事件同时发生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
所以,虽然不制止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起我们生活中无法预测的偶发事件,要重现也还得天时地利人和,是极其不容易的。
那么上去制止从而得到更差的结果的概率呢?因人而异。
比如你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对方是拿手机打公交司机的大妈,那么你上去制止基本上可以确定近乎无损,于是你就应该上去制止,毕竟万一的万一你遇到一个脑抽司机呢?那概率也是有的。
但如果你是小学生,或者弱女子呢,而对方是两个高壮恶汉,你自己衡量一下概率上应该如何取舍,我想你的大脑应该很快就会帮你算出来。
每个人所谓的勇敢和怯懦,都是大脑计算后的结果。我们都希望别人的大脑是计算有误的,把跟全车人有关的出事儿概率想得越大越好,把自己上去从而被侵害的概率想得越低越好,把对见义勇为后获得的好处想得越大越好;而当自己的大脑计算时,我们希望的却是这个大脑的计算能力越精确越好。
我们希望这是一个不自利的世界,因为每个人都有“弱小”的时候。但不正视自利不代表自利就不存在了,毛主席时代每天都宣扬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可到了生产的时候,干与不干一个样,你真的听着宣传就“为人人”而干活了吗?历史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只是饶是如此,这难道就是我们放任社会走向“公地悲剧”的理由?
当然不是,我们可以让自己更强壮一点,更有能力一点,更有智慧一点。
所有人都会想,如果我是叶问,我也会大声喊“我要打10个”,可你不是,你要制止的人,战斗力往往更接近叶问——为了做好事儿而强大,哪有为了干坏事儿而强大的动力足啊,前者是为了别人,后者是为了自己。
所以,努力强大,就单纯地为了提升你自己的生存概率。而当拥有某种“文明共识”的群体都强大了以后,世界自然也就好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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