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起到上海3年的好友要离开上海了,昨天见面的时候 ,才有一种以后似乎都再难见到的感觉。记得来到上海的第一个除夕夜,孤单的我跑到她浦东的住处,和她妈妈一起看春晚,抢红包,然后迷迷糊糊中睡着,还记得2016年的初一,阳光特别好。2016的新年,我们在大光明电影院门口偶遇了烟花,那天的风有些冷,2017年,她搬到了宝山,那年新年,我去了西藏,2018就这么来了,却发现我们相聚的时光好短好短。
昨天聊了很多,她害怕孤单,更害怕飘摇的未来,身边没个男人不行,没有稳定的收入和生活不行,我们年纪渐长,父母年华老去,而我们能做的却太少太少。
我其实不比她坚强多少。这么多年,说好听点是经历丰富,说难听点叫颠沛流离。
记得最早来上海时,和三个打工妹挤在静安寺的石库门弄堂里,每天睡在半张床上的日子,我坚持了8个月。
记得手机被偷的那个夜晚,却没有办法联系任何一个人,绝望到除了哭没有别的方法证明自己还活着。
记得工作中,一次次被凌迟着的尊严;
记得感情里,永无休止的等待;
记得生活里,一个个无眠的夜晚;
……
如果你自己不够强大,任何一座城市都不会对你友好。
有人曾问我,你漂泊在一座城市的幸福感来自哪里?
我回:幸福感来自很多方面。
这座城市给了我无数的可能性。
是黄浦江的涛声,是石库门里的吴侬软语,是大街小巷的法国梧桐,是博物馆的历史沧桑。
是每一次城市行走的成就感,是说走就走踏上旅途的潇洒感,是深夜回家,街角便利店亮着的那盏灯……
记得在外滩源的时候,我忽然想到的话,还是来自河森堡的启发,他说,站在博物馆的门口就像站在时间的纵轴线上,向后可回望我们从何而来,向前可展望我们从何而去。
而每一次站在外滩,不也像站在上海这座城市的时间纵轴线上吗?向后,是这座百年城市艰难开埠的历史,历史身处,是一个个的冒险家们在这座城市勇于探索而留下的印记,那些屹立在黄浦江边的万国建筑博览,那早已绿树成荫的法桐,那庭院深深的洋房,无论走到哪里,总会捡拾起一段流金岁月里的故事。
而向前,是霓虹闪烁的东方明珠,是高耸入云的上海中心,当黄浦江上游轮的鸣笛声响起,我就会想起,刚到上海的那个夜晚,和朋友站在黄浦江边。
她问我,你喜欢这种繁华吗?
我回:喜欢。
她说:可这种繁华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回:我可以努力,让它跟我有关系。
现在我确实用我的方式让它跟我产生了关系,我追寻它的历史,了解它的前世今生,然后加深了对这座城市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上海被称为“冒险家的乐园”,每次当我向别人讲述哈同、沙逊,杜月笙这些曾经叱咤上海滩的人们时,我也曾想到,如今这座城市更是充满冒险,充满可能性。
只要你坚信最初的选择,永不停止地努力下去。
说到选择,今天再次走愚园路,再次回忆起隐藏在洋房深处的那八朵玫瑰时,闪现在我脑海中的就是选择。
很多人最欣赏董竹君,因为她够坚强,够独立,有闯劲,是新时代的新女性。
记得那时候看她的传记时,对她从菲律宾回上海的船上生活记忆深刻,那是多么惨痛的日子,但是她坚强地活了下来,为了自己事业,为了自己的子女。一个女人,出身贫苦,13岁被卖进妓院,嫁给高富帅夏之时后,想必也曾被很多人羡慕,然而她面对的确是一个大男子主义,思想保守落后的丈夫,29岁,只身一人,带着4个子女,赤手空拳闯荡上海。竟然还打拼出一番事业,人生路上多灾多难,她却活到了97岁高龄。
董竹君选择了坚韧地活着,选择了不像命运和苦难低头,最终命运给予了她应有的馈赠。
相比董竹君,我更欣赏徐来和郑苹如,她们年纪都很小,一个嫁得好,一个出身好,本可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她们却选择了另外的人生道路。
忠于自己的选择,不计较后果,她们的勇气和魄力,是那样震撼人心。
我一直很喜欢刘若英的一首歌《继续——给15岁的自己》,每次看到歌词都会想起我自己,拥有梦想,目标明确,永远憧憬着一个特别美好的未来。坚守着这份梦想,虽然结局并未尽如人意,但也没有太糟糕。
曾经的我,怕黑,记得一个人睡的时候,不敢拉窗帘;
怕一个人,一个人睡的时候,总会失眠;
怕孤单,记得和朋友聚完餐回到住处之后,怅惘到大哭。
而这些害怕,在来到上海的这三年全部都没有了。开始享受一个人的生活,开始享受孤独,家里囤积了一堆书,有琵琶,有魔方,实在百无聊赖,还有自己喜欢的综艺节目。
智仔大叔说,一个人成不成熟,有时候要看能不能独处。
确实,就像我很喜欢的奶茶刘若英说的,最幸福的关系,其实是“我可以在你的怀里孤独”。
这么多年来,我慢慢学会了自己我陪伴,甚至都很少哭了。但我永远学不会的是,与自己讲和。
我总会莫名地羡慕很多人,别人结婚、升学、出门旅行我都会羡慕,然后怅然若失。
蒋勋说,一个真正自信的人,是不会总羡慕别人的。
因为你有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有时候,我常常问自己,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每次写到这里,我都写不下去,后来我想,是安全感,陪伴、理解,还有很多可以让我变得柔软的东西。
2年前,和节目组到泰国拍摄,回来的飞机上,一抬头不小心撞到了新加坡同事,赶忙说对不起。他微笑着摸摸我的头,轻声说:没事。
那一刻,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
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怎么都是一个人?什么时候,自己的心变得如此坚硬?有多久没有人摸摸我的头,告诉我没事?
每次被工作折磨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总会找男男姐。记得有一次她对我说:别人有老公养,有爸妈养,你有吗?
我恍然大悟:我什么都没有,又有什么好比较,好羡慕呢?
吸引力法则讲到,你是怎样的人,你就会吸引到怎样的人,就像大莉与我分享的那个很让人羡慕的姑娘,她的原生家庭也并不好,但是她足够开朗,足够自信,坚持自己的爱好,遇到了一个真正懂得爱自己,疼自己的人,才有了现在看起来特别光鲜亮丽的生活。
做选择真的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但一定要最乐观地去面对,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才能遇到对的人,对的生活,过上别人羡慕的日子。
或许到了某一天,就会发现,你曾经以为永远放不下的白月光和朱砂痣,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蚊子血和饭渣子,曾经的怦然心动和波澜壮阔,到最后不过是一汪平静的池水,甚至再相遇,你连他的眼神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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