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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娜》讲了一个爱情故事,却又不仅仅是一个爱情故事,所以我把它单独拿出来说。
一份爱情究竟是如何开始的呢?很简单,简单到自己都觉得奇怪……
小伙子伯努瓦走在姑娘马蒂娜的后面,看着她挺着笔直的身子走着,他想:“见鬼!马蒂娜可算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就这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伯努瓦从此得了相思病。他食不知味“胸口像糊住了似的,不想吃。”睡不安寝“睡到床上还是想着她。”他对着寂静的田野大声宣布自己的爱情“要说漂亮姑娘,她就是一个漂亮姑娘啊!”
“他不是忧愁,也不是不快活;他说不出他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牵牢了他,什么东西把他的魂灵勾摄去了;又像有一个念头驱不去,撵不走,在他心里蠢蠢欲动,害得他非常难过。”
“有时候一只大苍蝇被关在房间里,你听见它嗡嗡地飞,吵得你不得安宁,弄得你心烦意乱。忽然它停下来了,于是你把它忘掉了;但一下子他又飞起来,逼得你又抬起头来看它。但你既无法抓住它,又无法撵走它,也无法打死它,更无法使它停在那里不动;刚刚停下来,它又嗡嗡作响了。”
爱情是伯瓦努挥之不去的苍蝇!无数写爱情的文字中,这段最神似,若无亲身体验,怎知那斩不断的情思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伯努瓦无法自拔,他鼓起勇气向心里人告白了……“我整天无时不刻在想念你,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休息不好,简直什么事都不能做了。”
马蒂娜也爱上了他。
他们约会,当地人都在背后议论他们说他们已经私定终身。伯努瓦也确实问过马蒂娜愿意不愿意做他的妻子,而她回答:“愿意。”
到这里,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爱情故事。可是……马蒂娜最终嫁给了当地最富有的农场主瓦兰。
爱情成了悲剧。
伯努瓦“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了,过一段时间才发现自己伏在弥撒经上哭泣”。
“整整一个月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后来才重新开始出来干活。”
悲痛……悲痛……所有的不可痊愈的伤口都会渐渐被时间稀释为淡淡忧伤。
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如何结尾呢?梁山泊和祝英台殉情了;阿里萨不忘初恋,等了费尔米娜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黑娃带着田小娥走了……莫泊桑会如何写呢?莫泊桑短篇小说写的是现实,所以打动人心。你看看他笔下的爱情就是你我——
有那么一天,伯努瓦还在忧伤时,忽然听见马蒂娜在自己的屋里发出呼救的尖叫!原来是玛蒂娜要分娩了!可周围没有人!于是,帮母牛母羊接生过的伯努瓦就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帮助玛蒂娜接生了一个胖乎乎的婴儿。
玛蒂娜说:“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玛蒂娜发了一张好人卡?
可是伯努瓦呢?
“他呢,他已经不再爱她了,一点不爱她了。一切都结束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的?他也说不出来。刚才发生的事已经完全治愈了他心底的创伤,比十年不见还有效用。”
对你我这样的凡人来说:不爱也是一瞬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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