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山与海

——读《云边有个小卖部》有感

文/妙佳

      张嘉佳的《云边有个小卖部》，让我置身于一个亲切而美好的云边镇：刘十三的外婆王莺莺经营着一家在山里的小卖部，“就像住在云朵边上”。

      外孙刘十三铿锵满志，却总是莫名其妙被生活击个“回马枪”：痴迷学习成绩却不理想；费尽心思离开山里，却当了试用期三个月的保险推销员；如履薄冰地爱着女友牡丹，终其好多年却不被爱上……好像他的一生被定了惨局，最终，王莺莺开着拖拉机进城里，连日连夜、“耀武扬威”地将他和城里的全部家当打包回乡。

外婆的山与海

      于是刘十三被断了层的生活又接回正轨，他仍在卖保险，而无疑，外婆王莺莺是他头破血流后但仍奋发向上的潜在支撑，在镇中的这段光景里，刘十三也遇见些可爱的人：患有心脏疾病却意外撑过了20年的幼时玩伴程霜，有着疯子爸爸、却喊程、刘为爸妈的机智小女孩球球，还有任劳任怨爱着弟弟的婷婷姐……发生在云边镇啼笑皆非的这一切都装在外婆的眼里和心底。

外婆的山与海

        令我动情的还是那个桂花香四溢的中秋夜，老太太超出情理地温和，刘十三、程霜和球球共享圆月下的可口饭菜，刘十三说——

        好多年了，高考后，第一次在老家过中秋，也是他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过中秋。如果这样能让王莺莺开心的话，以后的每年中秋，他还是回来好了。

外婆的山与海

        我发觉眼角有泪，咀嚼着这份难得可贵的温情，我想起了上周刚和我视频通话的外婆，老太太嗔怪我说，放假了这么久也不会打个电话，我心头一紧，倏地起了好几年前的在外婆家的光景，那时候小表弟还没有出生，而外婆一贯一来就有着传统的“独苗”思想，有次竟然在表妹面前絮絮叨叨地说，“小巴妮（昵称）是男孩就好了……”

        我听到这话后心头刀剜一般疼，我甚至痛恨这种迂腐，终于在许多年后的某个傍晚慢慢释怀——

        那天云的边缘带着金黄色，霞光无声蔓延，外婆在翻滚云海下望着荡着秋千的笑靥如花的我和妹妹，那天下午的惊鸿一瞥，我头一次见外婆如此安详静谧的笑，那双慢慢染上云翳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她穷极一生的山海，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也渐渐想得明白，在农村根深蒂固的这么久的思想不可能顷刻瓦解，再者，家中若有个男孩，“在外面家人才确保不被人欺负、看不起”，而一直以来被我误解的东西渐渐露出它的真实面貌——外婆眼中的我们皆是其所爱之人。

      后来我去问了许多朋友——你的外婆做过什么令你觉得特别难以忘怀的事情？

      朋友们脸上总写着纠结，眉头轻轻蹙着，静静地想，几乎一致地回答出一致的答案：下乡后外婆给了他（外孙）大大温暖的怀抱、嘴上说是晚餐吃炒肉较方便，最后还是依着她（外孙女）的意愿做了程序较为复杂的红烧排骨……

      多么有幸，看完这本书后慢慢地咂摸出爱的真理来：在每一个平凡的光景里，王莺莺一直在爱着她的外孙，我的外婆在一直爱着我和妹妹们，包括我的每个朋友的外婆也都在爱着他们……即使外面的世界喧嚣、繁乱，她们也在岁月的催使下慢慢衰老，但当她们在听到你喊的一声“外婆”后，便拥有了魔法般、顷刻间变成了装载着整个山海的爱的庇护所。

      “山这边是刘十三的童年，山那边是外婆的海”。

      连接山海的，是尘世间最美的情怀。

外婆的山与海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