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目光

睡醒一看，正好12点。只睡了几十分钟而已，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了。虽然不知道近日是否还有系统维修，0点更文的习惯怕是已经养成。再翻博客箱底，刷出一个仍可以读出泪水的章节。上简书以来，似乎总在搞笑中，放上一篇风格迥异的，向青春岁月的伤痛和感念致意！

记忆里的目光

　　  目  光

                  ——2008年

      我再一次醒来，闭着的眼睛恍然感觉此时窗外一片明媚，不料却是灰灰的白布满了天地。真不像中午啊。

      对面楼的窗子，横在半空的电线，隐约可见的残破的春联像嵌入墙体的粉刷。冬天到了，在我底楼的居室是难得阳光长久光临的，它常常陡然把某一片空间穿透，好像我和我的家在医院放射科的检查台上小站了片刻。有时候，我怀念那些夺目的明亮，就关了家门，走到户外去……

      昨晚看电影《简爱》，今晨继续找旧摘抄。原来曾经抄下了好几页呢，对年轻时的自己暗暗好笑，于是精心地挑选出一部分准备放进博客里。看累了，继续睡觉……一个人的夜晚，一个人的白天，像假日一样闲适。昨日父子们去先生单位休息，为那里的暖气还像暖气。

      我看到自己近二十年前的字迹是一种类似痉挛中的瘦长型，带着不可思议的仓促意味。薄脆的纸张，细致的记录，抚摸上去让人频生怜惜。

      从一个旧摘抄本上看到一段过去的记录，不知道何时所写。记一次苦难经历，或者说我曾经自认为是一种苦难。暂且放在下面：

记忆里的目光

      记忆中似乎从未有过无从克制的泪水，更何况是在列车这样的公共场所。我也从未看到过那样感人的目光，并且是出自于一位萍水相逢的过客。如今新的故事又在日月的流转中从容演绎，不折不扣。曾经的伤痛已朦胧远去，心灵好像已经回归到最初的恬淡和宁静。惟有那道目光日久而弥新，令我追想不已。在我最失落的时候它所给予的慰藉胜似千言万语。

      人生的考验无从逃避，胸怀放达才能走出恩恩怨怨的角落，毕竟人世间还有这样关怀的目光，那是人性美好的灵光在闪耀，只要我们的心永不蒙尘，自会从其中汲取温暖和力量。在路上依然执着无悔，信念如初。

      列车启动了，我的情绪再次被摇荡起来，隐忍着一阵阵潮水般涌来的哀痛，终于可以走了。身边的小女孩不安地东张西望，一扫适才在父亲面前的娇憨与活泼，我的一只手臂紧紧护着她，好像别人托付的是一件包裹。

      “你的东西多吗？”孩子的父亲回来了。他在询问我。

      “就一件。”

      “前面车厢有空座位，你……可不可以过去坐？我的包太多，不很方便。”

      我摇摇头，“对不起。”此时的我像一个中弹的人不能再动了。假如我必须穿过一个或者几个车厢，也许我会像活动时伤口淌血那样抑制不住而泪流满面。

      他开始一件一件转移携带的物品，我这里仍在压伏浪一样翻滚在心头的悲哀。最后他来抱孩子的时候，我正擦去刚刚流下的泪水。

      “里边没人了，你靠窗坐吧。”他边行动边说，语气温和，丝毫不为我的拒绝而心存芥蒂，至少没去表现。

      我点点头。对视的一刹那，一丝惊讶从他脸上掠过，他好像一下子从其乐融融的父女情中游离出来，注意到身边这个姑娘的悲伤。歉疚、迷惑、担忧、关怀、怜惜……交织在目光中。那目光如同阵阵暖流环绕过来，仿佛形成一个亲切自由的场。在这样的场中，从精神上我已蜕化成脆弱的孩子，满怀着需要哭诉的天大委曲……我始终坚守的意志力愈加坍塌。

      他很快恢复了礼貌的平静目光，还带着一点儿严肃，抱紧孩子走了。我坐到窗口前，眼泪决堤而出……（2008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