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西里姥爷的生日,就在昨天下午西里的姑姑劝着西里一家去给逝去多年的姥爷上香烧纸,为缅怀过去和祈祷未来,对于从未见过姥爷面的西里来说是没什么感觉的,反倒是去那满是坟墓的山丘引起了西里的兴趣,其实西里的姥姥也在那座山丘上,西里姥姥是在在她读高二的时候得病去世的,许是为 了去看看姥姥西里半推半就才同意的吧,西里和她的弟弟都不太同她的姑姑有太多的接触,也许是因为内心深处捕捉不到的无力与自卑吧······其实西里家里很落魄,二十几岁的西里与刚成年的弟弟西铭还和西里的父母挤在不足二十平米的隔层上过活,相比较姑姑一家那是一个天差地别啊,同在一个城市西里一家在最底层而姑姑一家在最高层,是西里不敢高攀的。
就这样西里她们和姑姑坐上自家的铁皮烂儿,开往目的地,在路上西里将头埋得很深很深,低头看着裤子上不知道在哪蹭上脏东西还有铁皮车内杂乱无章的摆设,愣愣的发神。西里的弟弟西铭就不一样了,外出求学才回来的西铭,穿的很时尚,高帮球鞋,潮流衣服让西里都不敢和他攀谈,毫无意外姑姑看到西铭的改变,眼前一亮,一个劲的夸他成熟了,会穿搭了。在西里心中就不是滋味了,从小西里觉得自己不被大家认可喜爱,深深地自卑感让西里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习惯了却还是在心里压抑的要命。西里也在外求学可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照旧是土气不堪,于是在车上一个劲的跟西铭说学校的事,把自己在学校拍的图片全部摆出来给他看,西里把她所有认为值得炫耀的事都说了,可是没有想象中的氛围,西铭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姑姑和父亲谈论着生活的琐碎根本都没有注意到西里在说什么,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色,西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没有下话·····
距离坟丘只有一段距离,铁皮车颠簸的厉害,看着周遭昔日的景和情仿佛随这颠簸一点点的回到原样,来不及感伤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离坟丘不远有一条公路,公路对面的那块平地是西里的家,西里在那里长大的,那个时候西里还没有这么多的小心思,只知道撒着脚丫子满地里跑,东家的桃子熟了,趁中午他家午休去偷,太阳的光辉晕得一切都奄溜溜的,战战兢兢的到桃树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摘一个就跑的心境再也没有了,西家今天炖鸡,“阿婆,小敏在家吗?我找她玩”“在,去玩吧,中午留下来吃饭,阿婆今天炖鸡”“好勒,阿婆”稚愣的声音带着些窃喜的感觉也不在有了,零零碎碎的记忆在脑中闪闪现现,就这样到了坟丘,下车入眼满丘的坟包,相比去年又增添了许多新坟,下午天,阴沉沉的再加上荒无人烟的坟丘不由得心生冷意,凌冽的风刮得人生疼,西里心里害怕极了,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同行的姑姑,西铭和父亲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想要赶快烧纸完事,跟着父亲和姑姑首先到了姥姥的坟前,这是第一次西里认真的看姥姥,墓碑上没有照片,只刻着西里一家的名字,西里却看出神了,双眼放空的站在碑前,西铭和姑姑在准备,父亲只点了一根烟惆怅的抽着,面无表情说不出苦乐伤喜,“西里,发什么呆啊?快来帮忙·····”姑姑的这一喊才把放空思绪的西里唤醒回来,慌忙的撕纸,倒酒,摆盘,一切准备就绪后父亲要西里和西铭给姥姥作揖,作揖时,西里听见姑姑在小声嘀咕“妈,看看哦·····,你带大的孙女孙子,·····妈,你也操劳一辈子了,在黄土下安息吧····还要去看····”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黄纸烧的特别快风又在吹将灰烬吹得漫天·····姥爷坟丘里面要走一段路,曲曲折折的绕来绕去,稻苇叶越往里面走越长割得手脸生疼,坟包也走了十几座,天也越来越暗,终于到了,姥爷旁边是父亲的外婆,他们俩是新迁过来的为图个方便所以将两个安葬在一起,西里没有发呆了按部就班的摆祭祠用品,在这土里躺着的西里从来,没有见,却从父亲的沉默,姑姑的悲怆中读到了浓的化不开的感伤,西里悟出了缅怀,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像是在祈求在祷告,作揖时父亲在中间西里和西铭在两边,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最后是姑姑一个人去作揖,站在下方的西里看着作揖的姑姑突然生起了一种怜悯,这种感觉吓坏了西里,许是那种血脉相承的敬仰,许是对逝者的感慨与无妄表达,西里不敢深想······
回来的路上西里一路无言,看父亲与姑姑谈得欢畅,却也怎么也眼角边的那一抹悲怆,西里不想去点破,到家西里脑中盘旋着许多思绪,却又说不出口,找了个借口去楼上床上躺着,在黑暗的隔层上谁也没看见西里眼角的那一滴意义不明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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