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都有规律,世界万事,都有规则。
但世界上总会出些怪事,也会出些奇事。
我要说的这件事,不仅奇怪,还超出了人们的常识,超出了人们的认知。
在湖南的桑植,有那么一个最偏僻的镇叫人潮溪镇。
这个镇离县城的距离有80至120公里。
但发生这一件事的地方是2016年并乡时才合并到人潮溪镇的,原来叫西莲乡。
在这个西莲乡,又有那么两个最偏僻的村,一个叫金竹村,一个叫柳树村。
这两个村离县城有100公里。
就是这两个村的村名,现在也不存在了,金竹合并到了中里村,而今成了中里村的一部分。柳树村也合并到了罗子岭村,而今叫罗柳村。
为了叙述方便和准确,姑且还以老地名金竹村、柳树村作为本文的地名。
这个金竹村和柳树村是相邻的两个村,有很大的一片土地是连成一个整体的。这一整片其中有土地,有山林,有草地,面积按原来的面积单位亩计算,应该有一万亩。
这一万亩换成平方米,那就是10000x667=6670000平方米。这个数,有那么一点天文数字的性质。
这么大一块地方,自然就有很多名字,有罗家凸、草萝大山、卓家垭、大内坪、黄四河、鸦雀冲、水沿口、张家界…………
反正有许许多多的地名,连起来自然就是很长很长的一大串。
为了后面叙述方便,我就把这么大一块地方统称卓家垭。
金竹与柳树两个村有70多个农户、340多口人在卓家垭拥有土地、山林、草地。
这些拥有者都是本地村民,均系1981年包产到户时承包。在1984年,国家均给这些农户颁发了土地使用证。
而在1996年,桑植县政府用一张什么“红线图”,将卓家垭这块地方“承包”给了一个叫高大庆的人。
这高大庆是哪里人,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民自然是不知道、不认识的。也不会有人告诉你,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人。
这高大庆是不是给了县政府、乡政府、村委会什么资金、什么钱、什么款,这些泥巴腿子自然也是不知道、不清楚的,更不敢去问、去查、去究。
这些乡里的老百姓,真实的事实就是,那些山、那些地、那些草,他们再也不能够去经营、去管理、去种植了。
但这些乡下的老百姓很想知道,划给我们经营、使用、管理的这些地、这些山、这些草,怎么就不给他们这些承包农户相应的土地补偿呢?
问的人多,得到的答复多是:土地是国家的,国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县政府当然代表国家,小老百姓就只有认命的份,哪敢在县政府、乡政府的领导面前放什么屁。
那个时候,这么多百姓,就是想告状,也没地方去。
找村委会,肯定管不了。
找乡政府,肯定没有用。
找县政府,这就是县政府干的,肯定白找。
找省政府,不知道路怎么走,也没钱走啊。
只有那个金竹村的村长,后来又是村书记的陈功习,担任着那个“大庆物业公司”的办公室主任,神气十足,趾高气扬,着实一副大汉奸模样。老百姓自是大气都不敢出,有什么的话,也只有闷到肚子里。
这些村民,按他们自己的话说:“就只有捏着鼻子吃个屁”。
………………
一年过去了。
两年过去了。
一晃六年过去了。
有一些消息灵通的百姓,说高大庆犯事了,而且抓起来了。
这些村民想,这个人犯了罪,我们的东西应该有希望回到自己的手上了吧。
归老百姓经营的时代没有到来。
关于高大庆确切的消息,这些老百姓总是无法彻底知道。
但这些山,似乎挖得少了;这些地,好象也荒芜了很多。只是草,还是春生、夏长、秋黄、冬枯。
某些人要去问干部,答复很简单:政府的事,你们老百姓管得着吗?
看来这些乡下人的土地还是回不来。
反正高大庆管理的那些人似乎都换了,那个两米多高水泥塑铸的“南滩草场”大牌子不知移到哪里去了。
大多的村民可能死心了,或麻木了,也少有人关注了。
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变化,老百姓不十分了解。
但两个村的两个村书记肯定是知道的。
因为这件事在十多年后的上访中,老百姓终于看到了两分“合同”。
一份是“《金竹村与永丰公司的土地租赁合同”。上面有甲方金竹村委会的公章,有金竹村书记陈功习的签名。
一份是“《柳树村与永丰公司的土地租赁合同”。上面有甲方柳树村委会的公章,有柳树村书记游正刚的签名。
那是2003年签的。
两个村书记签字的合同,肯定知道些情况,肯定得到些什么,或村里得到些什么。
是的,金竹村7000亩,每年能得6000块人民币。柳树村3000亩,每年能得2000块人民币。
只是这点象征性的收入,这些分到各农户的土地,这些农户是一个子儿也没有拿到的。
只是这个“永丰公司”又只经营了三年。
这期间有相关农户告状,反正差点被打死。
到2006年,在卓家垭这块土地上遇到了一个更狠的角色。
这个“永丰公司”把卓家垭这万亩土地以60万人民币的价格转让给了向国亚。
这个情况是在2016年两村农户上访到湖南省政府,而且得到时任的省委书记徐守盛的批复后才得到的基本情况。
这个永丰公司与向国亚的这次转让,不仅这些小老百姓不知道,两个村委会的领导也没一个人知晓。
这一回把两个村的书记也甩开了,大概是认为两个村的书记都换了,再没以前好哄了。这也不过是猜测。
这个狠角色向国亚着实让人胆寒。
有人上山挖药草,他会派人赶,缴背篓,收挖锄。
强迫游和清一家做工,想给点钱就给点,不想给钱就不敢问。若不顺从,就开打。游和清的老婆高林春有次居然被打得遍体鳞伤、小便失禁。而游和清的两个儿子,被打不过是家常便饭。
金竹村的书记李顺元听说后,叫他们不要打人,十多个人气势汹汹地围过来,也差点遭毒打。
金竹村委会给永丰公司发停工通知,自然鸟作用也不起。
向国亚在这块土地上搞假造林,也不过是骗国家的补贴,因为至今也没什么林。
不仅林没造,他居然把大片的林毁了,办砂厂。一座曾绿油油的山,至今已夷为平地。原来很大一块湿地,现在全被废渣填埋。
据说已哄骗了国家资金近千万元。
这两个村的百姓就如同面临着一群禽兽,常常只有躲着走。
面对这群兽性或是魔性大发的人,小百姓也只能在一边咆哮与愤怒。
小百姓没人敢碰他,他就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一切都陷入无边的绝望,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逃避,逃避,无奈的逃避。一切就这样被霸占。
怎该有不怕死的吧?直到2014年,金竹有一个叫游光武的村民,看向国亚已把他的山挖得不忍卒看。于是找律师起诉向国亚,要求归还土地并赔偿。至到2015年夏天,桑植县人民法院才受理了案件。
在庭审中,向国亚居然出示了一份游先武与向国亚的租地合同。合同期限一直到2080年止。
不仅如此,向国亚还出具了两本林权证。一本1000亩,一本844亩,位置就在卓家垭地块上。
本不善言辞的游光武,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因为游光武要赢官司,还得先打撤销林权证的官司。
桑植法院劝游光武撤诉,游光武花了近一年时间,花了近两万块钱。深感耗不起,在万分愤怒的情况下,含恨撤诉。
如此的状况,两村人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2016年春,两村村民集体到卓家垭,找向国亚理论,要向国亚停工,向国亚狂笑不止:
“没事干家里看下电视,到我地盘上撒野干什么?”
他不和这些小百姓多说,开着大奔直接回城去了。
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们的这些土地,难道就要这样永远失去?
难道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们为什么就要把上万亩的土地这样拱手送人?
世界怎应该有说理的地方吧。
世界上总会有人主持正义吧。
于是两村的这些小百姓推举了四个人进行维权。
这四个人于是走上了漫漫上访路,漫漫维权路。
找镇领导,县领导,市领导,直找到了省领导。
终于省委书记批复:
责成桑植县政府严查!
并派省督查组来了。
督查组听了小百姓汇报说了几个字:
荒唐至极,触目惊心!
于是桑植县政府成立了专案组。由县委、县政府、县经管局、县林业局、县国土局、人潮溪镇政府抽调人员组成。
这两个村的小老百姓空前兴奋,心想这回我们的土地该回来了。
积极配合调查,争相反映问题。
县林业局还举行了听证会。
这期间,原湖南省委书记徐守盛卸任了。
半年过去了。
依然没有结果。
这两个村的村民又开始担心了:
“问题主要出在县林业局,县国土局,他们肯定要维护自己。”
“要桑植县自己查自己的问题,恐怕没公正的结局。”
这四个代表只有天天催。
人潮溪镇书记于是和这四个代表谈话:
“你们要彻底解决问题,就要向法院起诉。”
“起诉吧,政府帮你们出律师费。”
四个代表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又没主意了。
“到时候对方起诉了,你们应诉,政府就不会再给你们出律师费了。”
终于有一个代表表态了:
“那就起诉吧。”
2016年10月份,向张家界市中级人民法院起诉:
撤销向国亚非法持有的林权证。
2016年10月份,向桑植县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请求判决永丰公司与向国亚签订的合同无效,并赔偿两村村民的损失。
法庭上,向国亚除弄出了“永丰公司与金竹村委会的土地租赁合同”,“永丰公司与柳树村委会的土地租赁合同”,“永丰公司与向国亚的土地转让合同”之外,又弄出了:
“金竹村委会与向国亚的土地租赁合同”;
“柳树村委会与向国亚的土地租赁合同”;
还有近四十份两村老百姓与向国亚的土地租赁合同。
两村原村委会干部没有人和向国亚签订土地租赁合同。
各农户亦表示未与向国亚签订土地租赁合同。
看来这人不是胆大包天,就是必有倚仗。
六个月又很快过去了。
一年又快过去了。
张家界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书下来了。
撤销桑植县人民政府颁发给向国亚的一本844亩的林权证。
而向国亚持有的另一本1000亩的林权证,居然没有发证记录。
看来向国亚向法庭出示的那1000亩的林权证,不过是伪造的一本林权证。
一年过去了。
桑植县人民法院判决也下来了。
其判决和张家界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判决相反。
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永丰公司与向亚的土地租赁合同只对卓君务和卓尚文无效,对其它农户依然有效。
就更不要说支持原告的赔偿了。
这就真应了许多人劝告的:
“你们这些小百姓,在桑植是打不赢官司的。”
“人家局长只管得到一个局,他(指向国亚)可是管得着大半个县的。”
真可怜,这些小百姓!
小百姓真不明白,桑植县政府凭什么划那一个“红线图”?这个“红线图”究竟是作什么用的?
就算土地要归国家,要归县政府,小百姓为什么就得不到相应的补偿?
既然土地县政府不用了,土地为什么不是归还给原承包农户?
村委会为什么可以把分到农户的土地承包给另外的不是本集体经济组织的第三人?
第三人为什么不通过当地村委会和承包农户而可以把承包户的土地转给另外的第四人?
法院凭什么法律条文不支持小百姓的诉讼请求?
小百姓说向国亚伪造合同,伪造印章,为什么没一家单位帮助做鉴定?难道公安不应该介入吗?
向国亚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胆量伪造合同,伪造印章?究竟倚仗着什么权势?
向国亚为什么敢在法庭出示那么多假证据?法庭为什么对老百姓的质疑于不顾?
小百姓的这些土地究竟还能不能收得回来?
二十多年,究竟给这些小百姓造成了多大损失?
这个社会还有为民做主,为民请命的人吗?
依法治国的期盼能够实现吗?
桑植县究竟有没有人干涉司法?
………………
这些被欺压的小百姓有许多疑问,有许多冤屈,有许多期盼。
这些被欺压的小百姓希望找到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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