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线索都因为这条狗而中断,这条该死的狗吞了唯一的录像带,囫囵吞枣,不带半点含糊。
现在只有两种办法能得到证据,一是把狗杀了取出录像带,二是掰开看守所里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犯人的嘴。
第二种办法没有什么可能,即便被看守所的牢头淋了一身的冷水,毒打了一顿,男子依旧咬牙坚持,不肯吐露半句。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眼前的这条狗。
可是,这条该死的狗是我的。
这条该死的狗带我走出了童年抑郁,陪伴着我送走了我的至亲,现在它成了我的至亲。
我不懂问题出在了哪里,我明明给它喂足了狗粮,还用热水给它做了spa,现在的它应该如痴如醉地躺在我为它准备好的小房子里,而不是在我的办公室嚼着录像带。
这个案件我追查了一个月,涉及财产高达数百万美元,案件中因公殉职的人数突破交雅县近五年的最高死亡人数记录,市长本人亲自,给县长下达了死命令,县长被市长三句话吓得差点进了医院,像是踢猫效应,县长将烂摊子丢给了我们,局长迫于压力,动员所有警员出动日夜追查,整个交雅县暗潮汹涌。
局长急破了脑袋,抓了人不论好坏,匆匆结了案,县长见状原本都快犯的心脏病竟然不治而愈,市长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直夸县长带领有方,最后收了几千红包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交雅县。
我知道案件不会那么简单,从那个男子坚毅的双眼里,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无论他如何承认,如何忏悔,我都知道他是迫于无奈,并非情有可原。
为此我偷偷追查了整整一个月,一份在该男子家里找到的录像带成了关键证据,我兴高采烈地拨通局长的电话,也许是良心发现,局长带领着一班人马风风火火地赶来,我去门口迎接了他,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在我打开我的房门之前。
该死的狗真的死了。
我含泪将它冰冷的尸体埋在了庭院,我给它立了块牌,上面写着生狗勿近。
侦查员带走了残破的录像带,等待技术员的修复时间里,办公厅成了难熬的炼狱,局长像是被黑白无常的镰刀架住了脖子。如果案情并非上报的那样,他不仅要面对检查机关的审训,还要面临撤职的风险,而我还在为我的狗默哀。
像是即将溺亡的受害者,技术员的一通电话成了救命稻草,局长马不停蹄的赶往展示厅,我们被拒之门外。
所有人都在猜测最后的谜底,人人都成了毛利小五郎,满嘴的胡言乱语却分析的井井有条。
局长从展示厅出来了,脸上的神情阴沉的快滴出墨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周后,男子在意料之中的被判处了死缓,局长在意料之外的递交了辞退申请。
局长辞退后私下给我发了一则短信,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他有罪,我也有罪。
我不懂局长在展示厅的短短几分钟里发生了什么,我带着疑惑祭奠了我家的狗,又去了一趟犯人的家。
犯人的家里有着一间婴儿房,可是却找不到一张全家福,我又翻了翻那层发现录像带的柜子,一张病历单飘落到地面。
那是一张盖有血印的病历单。
几周后风波平息,我给远在国外的某人写了一封信:您有一个好丈夫,祝您的儿子早日康复,该死的狗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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