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词相约,虽隔千百年的时空,却似有着斩不断的情缘。宋词,似一朵幽兰,秀美绰约,少了浮气,多了静美。宋人,因了宋词,悠然娴雅,活得从容而有境界。走进宋人词卷,就会感觉,时而江南,时而塞北,既能沐浴杏花春雨,又能看一场刚止息的战火硝烟;既能和某个落魄的帝王,忆一段故国不堪回首的往事,又能和某个风流词客,于秦楼楚馆,听一曲琵琶幽怨。
说到宋词,不能不提你——苏轼,被赞誉为中国艺术史上罕见的全才的你,诗词、书画、政治、美食、禅佛,与不精通。作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豪放派词人代表的米,你的词豪放却不奔腾,飘渺却不虚无,婉转却不悲戚。读你的词时而让人惊心动魄,时而让人深情悲恸,但最后都会归于淡定从容,对后世有极大的影响。
翻读宋词,会发觉,每个词人,都有故事。
四十五岁的你,因莫须有的“乌台诗案”被贬黄州,几乎摧垮了你的一腔报国之心。历经九死一生的你在这里劫后余生。虽然贫病交加,穷困潦倒,却超然物外,清新洒脱,怡然自乐。在这里,你以“夜饮东坡醒复醉”来麻痹自己的失意,但仍不失“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坦然自若。
五十九岁的你被贬惠州,这里瘴痢横流,你的心态却变得更加平和。没有伤感,有的只是“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那份随遇而安,乐天知命,超然旷达的心境却似一束来自天外的光照亮了我灰暗的心空。
23年前,参加工作没多久的我,自己的小家庭就经历了一场大的变故。尽管有父母、兄长、朋友的百般呵护,但自己内心的凄凉仍是无法与人言说。偶尔读到你的《江城子》,倍感亲切。当时不知这首词的写作背景是什么,只是觉得词中所说的就是自己的心意。于是,无数次的学生放学后,我在教室黑板上着魔似的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宋词,喜欢上了你。
喜欢你,喜欢你的词,更多的是喜欢你的词中,豁达明净的意境,悠然淡泊的情怀。在风雨飘摇的逆境中,你可以驰骋纵横,我行我素;在坎坷的仕途中,你依然满腔豪情,笑傲江湖。夜深人静时,扪心自问,和你相比,我的这些人生际遇又算的了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学习你的洒脱?“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州。”其中不免有自嘲之意,但给我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洒脱、释怀的情节结。政治上的失意,小人的陷害从另一种角度说也成就了你伟大的思想。
六十二岁你又被贬儋州,即今天的海南岛。那时的海南可不是我们向往的旅游胜地。谪居蛮荒的儋州,恐怕是仅次于死刑的刑罚。当时的生活条件恶劣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但你依然洒脱不减,“我本海南客,寄生西蜀州。忽然跨海去,譬如事远游。”我又一次的仰视你。
政治上的失意,成就了文学上的你,连弟弟苏辙都说你屡次被贬后在文学上的取得的成就他无法望其项背。你坚韧的意志,超然脱俗的品格,在我处于人生低谷时给予我的精神力量是无以言喻的。你对儒家入世、佛家济世、道家出世的研究更是让我受益浅。“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若言琴上有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与君指上听?”相信你的这份对人生的感悟会伴我一路同行,也会美丽我的人生。
洒脱豪放的你亦不乏多情。结发之妻王弗,容貌美丽,知书达理。你们情深意浓,恩爱有加。十一年后,王弗病逝,你悲痛万分,在埋葬王弗的山头,“手植青松三万栽”寄托自己的哀思。那首《江城子》就是你为王弗所写,被称为千古第一悼亡词。第二个妻子王闰之,是王弗的堂妹,这个女子陪你度过了你人生最重要的二十五年,一路风雨兼程,患难与共,她却无怨无悔。二十五年后,你再一次肝肠痛断,王闰之也先你而去。你在祭文中说“惟有穴”。你还有一位红颜知己,亦是你的侍妾——王朝云。困顿之时的你,唯有朝云陪伴左右。命中注定,朝云竟也先你而去。你将她葬于惠州西湖孤山南麓栖禅寺大圣塔下的松林之中,在墓边筑“六如亭”以纪念。并撰写了一对楹联:“不合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多情如此的你一样让人动容。
和你同行,一起品味“人间有味是清欢”的淡泊;一起享受“又得浮生一日凉”的意境;一起感悟“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况味。和你同行,在你的云水生涯里,品出淡定从容。
青年时意气风发的你,中年时愈挫愈勇的你,老年时达观淡泊的你,苏轼——
走进宋词!走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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