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放牛“忧乐”记(上)
在我们那个闭塞的小山村里,女孩子常常不被家人重视。同村大多同龄的女孩都只上了几年小学。我的父母宁肯自己吃糠咽菜,也要让我们姐弟读书。妈妈常说:“只要你们有出息,砸锅卖铁也供你们上学。”我们姐弟上学的费用常是东家借西家借的。壮年的父亲突然病后,家里生活更艰难了,我家就成了村里最穷的家。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们姐弟几个从小就知道生活的艰难,上学后读书很用心。在那小小的山村小学,我也像姐姐们一样当了五年的“学霸”。快乐着,也烦恼着。
才从获得年级第一名的喜悦中回过神,就跌进想说爱她不容易的暑假。小时候特不愿意放暑假,不是因为作业多,而是最怕放牛。我经常想不通,文学作品里总是把牧童放牛写得那么美好的作者,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亲自放过牛。我放过牛,我感到快乐的时候不多。小时候觉得真是人生最大的烦恼了。
暑期里农活多,姐姐都要帮着干活的时候,放牛的活就非我莫属了。要是有同村伙伴一起去,尚有一丝快乐,但这样的时候太少了,别人家里人手多,还用不着让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去放牛。
漫聊童年(二)——放牛“忧乐”记(上)第一次去放牛是在三年级的暑假。中午吃过饭不久,二姐就催我去放牛,顶着盛夏火毒的大太阳,满脸困意极不情愿地,又听话顺从地出了门。二姐把我和牛送到离村子最近的山上。牛在半山腰吃草,姐姐说站在牛下边位置,只要看着别让牛往下跑到人家庄稼地里就行。姐姐走了后,刚开始两头牛还算老实,一同寻草吃,步调一致。我就在离牛一丈远的下边,沿着牛吃草的路线一会儿走,一会儿跑,进行围追堵截,不让牛越雷池半步。没过多久,两头牛就像预谋好了,一头往东去了,边走边吃草,似乎向山上走去了。我就把注意力转在往西去的牛身上,好像只有擦了脸上汗水的功夫,回头再看东边的牛不见了。这可怎么办?我使劲鞭打着牛往东去找,怕连它也跑了。慌忙间四下张望,吓得我大哭起来,那牛已窜到山脚下的庄稼地里了,只露出半个身子,正饿狼一样猛啃着玉米苗,豆苗。“该死的牛,你要害我挨打了。”我一边怨恨着一边连滚带爬跑到庄稼地。那牛看见我来,转身就跑,临走还不忘顺嘴啃一棵玉米苗。我想狠狠打它一下,它故意捉弄我似的,灵敏一侧身,哞叫一声欢快地往山上寻找同伴去了。只留下我在那儿流着泪,喘着气。挥棍落空的手麻着,烈日晒着。被啃的玉米残茎渗着津液,似乎在对我哭泣,我难过极了。刚刚分地到户的村民,对庄稼犹如至宝,晚上指不定要到我家里告状。父母还得加倍赔偿。越想越害怕,那一下午我的脸上都没有干过,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整整一个下午,与其说我在看牛吃草,不如说是牛在监视我,总想趁我不备就想偷吃庄稼,直到二姐来接我。
传说中的放牛可以采野花,摘野果,自由自在呢?
(童年的故事,精彩待续)
漫聊童年(二)——放牛“忧乐”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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