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113刁难

似水流年113刁难

许一航坐在电脑桌旁却毫无心思去做设计，他不知是越窗而入的风扰乱了自己的思绪还是思念的缘故。他站到了窗口望着天空中飘散的云不禁想:它们怎么就各自天涯？”

许一航又无力地坐下揉着额头想顾小夕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顾小夕刚给小杰准备好了午饭，她又极不放心留了一张纸条:小杰，姐姐上班去了。中午饭就放在电饭锅里，你不用热可以直接吃。下午放学早早回家写作业，不许乱跑！

顾小夕写好了纸条才洗了脸，商场里上班必须化淡妆。她第一天上的是中班，从中午的十二点到下午的六点。她对着镜子刚拿起眉笔却想起了许一航取笑自己:“小夕，看看你这眉毛画的还莫若不化。以后记好了‘妆罢低眉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许一航同学，这首诗有典故的，原意也不是如此。唐诗人张籍用‘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曾婉拒他人的邀请。后来张籍做主考官，考生朱庆馀在考试以后，就以‘妆罢低眉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询问自己考的如何？”顾小夕当时还很认真地给许一航讲。

“其实断章取义挺好，以后你画完眉毛就问我，因为我是你的夫婿！”许一航笑着，他拿起眉笔亲自给顾小夕画眉:“小夕，你眉若远山，不浓也不淡，这眉毛倒比别人画过的还好看！”

顾小夕想到这里眼泪又爬满了眼眶，她总是不经意地想起然后让自己跌入思念的漩涡里。她不知道如何帮许一航，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无助；她不能整日给张骏打电话询问许一航的消息，这感觉让她更加痛苦。

顾小夕化了淡妆后才走出家门，四月底的蔷薇和月季开得如痴如醉，正午的阳光极暖，街上已有人穿了短袖。

顾小夕的长发挽成了髻，她穿着黑色高跟鞋。她在自己的脚步声里能听到掉落在地上的叹息，年华终究匆匆，谁能猜到未来？自己的爱情在春天刚来时就已凋落?她的眼泪忽而又爬满了眼眶，她仰起头四十五度，据说这样眼泪不会掉下来。

顾小夕在康复路做过销售算是有销售经验。她上中班要和早班、晚班的员工分别上三个小时。商场里的环境倒是极好，她到卖场时商场里的人才渐渐多了起来。

下午班的同事要去别的店调货，顾小夕只好再多上二个小时。有些缘分就是很奇妙。也就在她多上的这两个小时班里遇到了她不想遇见的人。

顾小夕刚卖了一件衣服站在自家专柜的通道处，对面专柜的导购对着她微笑着。商场里规定上班时间不能聊天，她们只能对彼此淡然微笑着算是打招呼。

顾小夕没有注意到钟维竟挽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经过她的柜台前，按照商场的规定，导购必须对顾客说“欢迎光临”。

钟维看到了顾小夕，她故意走到顾小夕身边并迈出一只脚踩到顾小夕脚上:“什么东西啊？把我的脚垫了一下！”

“欢迎光临！”顾小夕忍着痛，她不想理钟维但还是按照商场的规定招呼了一声。

“晚了！”钟维喊着，她的手在衣架上快速地翻着。拿起来一件衣服看看扔地上:“这么难看恶心的款式和这个导购一样！”

钟维旁边的老男人眼珠子若是弹珠准会从眼眶里弹出来落到顾小夕脸上，他笑得猥琐:“我女朋友脾气不好，别介意！”他边说边弯腰帮顾小夕捡着地上的衣服。

钟维回过身看着男人在帮顾小夕捡衣服，她按捺不住自己心口的怒气直接扬起手在男人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也就在这一瞬间男人的脸色变得煞是难看，男人紧握着自己的拳头。他的骨关节在吱吱地响。

钟维看着男人急忙缩回自己的手，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恐慌。只是转瞬她又继续翻着衣服，甚至提着衣服在试衣镜旁比划。

有了上次在超市的经验，顾小夕的眼睛不敢离开钟维。她生怕钟维顺手偷一件衣服走。钟维比划一件扔一件，她又在衣架上拿了件衣服准备去试衣间试。

顾小夕知道钟维纯粹在为难自己，但工作需要她还得赔着笑脸。钟维扔一件衣服，顾小夕捡一件衣服并挂起来再挂到衣架上。

“看看你这什么态度？你给谁脸色看呢？你们不是要微笑服务吗？”钟维去推顾小夕却不想被她自己扔在地上的一件衣服绊了一下，她这一下用力气过大，整个身子向前扑了来。

钟维的男友一只手扶住顾小夕，一只手去拽钟维却不想钟维被衣服缠住了脚直接趴到了地上:“都看看，这个导购是什么态度？她竟然打顾客？”钟维指着顾小夕大喊。

这个时候正是晚上下班时间，商场里顾客挺多。很快的顾小夕的柜台前围了一群人，钟维声泪俱下地给众人控诉顾小夕的‘罪行’。

商场的商管和领班都跑了过来忙把坐在地上的钟维扶了起来:“您好，怎么回事？有什么误会吗？”

“怎么回事？你们问问她！”钟维用手指指着顾小夕。

领班看着顾小夕:“你是新来的?会背员工守则吗？你怎么接待顾客的？”领班的目光异常冰冷瞪着顾小夕:“给你们厂家，给你们业务打电话！”

钟维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腰，一只脚没有捱地，她大喊着:“好疼啊！我怕是骨折了！”

商管看了一眼顾小夕:“你上班在做什么?衣服掉在地上也不捡?”她说着看着领班:“开除她，我们不要这样的员工。”

“怎么还有像你们这样的领导?你们问这位美女缘由了吗？”老男人猥琐地看着顾小夕又指着钟维:“她是我女朋友，她从开始过来就挑这位美女的刺！我替我女朋友向这位美女说声，对不起！”

这老男人说完伸出他的手一把拽住钟维:“别装了！你他妈的也够丢人现眼了，走，跟我走！”男人拽着钟维下了电梯。

对面的导购走到商管和领班面前把自己刚才所看到的如实给领班和商管说了一遍。领班看着顾小夕:“没办法，我们服务业永远都是顾客不会有错所以……把衣服整理好，好好上你的班！”

顾小夕好容易等到另一位同事来，她实在站立不住了。被钟维踩过的脚面明显的肿了起来，感觉鞋子突然小了两个号似的。

顾小夕走出了商场，她咬着嘴唇加快了脚步走到商场旁边的小广场，她的脚实在痛的不行。她尝试着脱掉鞋，果然这种感觉很好。正好夜色已爬满了这座城，她把鞋放在旁边，脚就踩在水泥地面上。她没有注意到在距自己不足五六米的位置，许一航就站在那里。

许一航能看出来顾小夕脚痛，顾小夕平日也穿高跟鞋，哪里站过十个小时？而且还要有站相，不能趴，不能靠，既使给顾客取衣服必须蹲下时也必须是单膝下蹲。他站在远处注视着顾小夕，连眨眼这件事在这一刻的他都是多余的。他就想多看一会儿顾小夕，她的狼狈也好，无奈也好……

顾小夕坐了十几分钟想起了小杰，她又忍着痛把脚伸进鞋里。她刚站起来感觉有几个人向自己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