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圣人,何来心怀天下的胸襟?
不是什么神灵,无力解救悠悠苍生。
我只是一片流浪的蒲公英,
在陌生的世界里且吟且行,
孤独,是我转身的背影……
——题记
我的背影当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自责与愧疚一齐涌上了心头,这就是年轻人的心态吗,如此自私,如此消极?只是所有的雄心壮志、所有的高尚品格,都如一个个阳光下的泡泡,美丽而脆弱,风轻轻一吹,就破了。我的心告诉我,孤独的人并不像歌词中唱得那样——可耻。
太阳孤独,月亮寂寞,星星高朋满座。鱼雁成群,百兽之王却爱独行,人类,更是注定了与孤独相伴而生。物质的丰富,文明的进步,都掩饰不了现代人内心的孤独。
其实,我从未在意过孤独这两个字有着怎样的感情色彩,那世人所逃避、所遗弃的孤单、寂寞的同义词,或是深沉而智慧的天才们的专属品。在我简单的概念中,它就是一个影子,没有背叛,没有附庸。
我的影子,似乎是在我沉睡的某一瞬间,轻轻悄悄地来的,我并没有听到它的脚步声。只是,在我醒来时,才发现它早已吞噬了我的整个身体,从此,它便不离我了。
我无法摆脱孤独的影子,虽然我一直在光明中寻找另一个我或者貌似于我的人来代替我的位置,可是,失望终是注入了时间的流里,任它流了多久,只要我一伸出手来轻轻拦截,它便赫然出现在我手心了,我找不到。或许,是我走错了地方,我该到黑暗中去的,没有光,便没有影子了。但“白昼的光,如何能够了解黑夜的深度呢”?聪明的影子知道,我和它一样,害怕神秘的黑色。那漫无边际的恐惧笼罩着,如同死亡一般。我看到梵高走进去了,叶塞林走进去了,海子也走进去了,带着他们的影子一起,却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不是一个勇敢的探索者,我更无力涉足那个神秘的禁地;我,必须习惯我的影子。
我开始慢慢学会接受。起初,我时不时回头看看它,那个身着黑色又害怕黑色的讨厌的小家伙。因为它,我变得不那么自信了。为什么别人可以轻轻松松、快快乐乐地跳舞,而我,却像个囚犯,始终带着沉重的镣铐?拖拉的声音,不合拍的节奏,有些显眼,有些刺耳。果然,我被嘲笑了,他们说:要么摘下它,要么不要在这儿跳舞。当他们向我和我的影子投来轻蔑的目光的时候,我突然变得勇敢起来。“光荣的孤立”,并没有把我低到尘埃里,我不禁更加怜惜自己、怜惜起我的影子来了,我们成了盟友,共同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我们甚至还发现一个秘密:原来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影子,只是,他们忙得不亦乐乎,而忘了把目光投到自己的脚下,或者不承认罢了。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从此,我便坦然地带着我的影子上路了。我带着一颗不安的心挤进了人群,目光扫视良久,却看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我慌了,开始向我的影子寻求依靠。可是,我的眼前一片混乱,纵横交错的人流里,我隐约看到我的影子被踩踏着、扭曲着,它无声的挣扎,一点一点撕裂着我的心。我发了疯似的跑着,为了逃离人群。
又剩下我一个人了,呼呼的喘气声在寂静的小屋里显得尤为温暖。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子照在墙壁上,我分明清晰地看到了我的影子,那么熟悉,那么亲切。我哭了,我差点把这个小家伙丢了,我终于又把它找回来了……
我终于迷恋起了自己的影子,那个晚自习结束后投射在校园的大道上的疲倦的影子,那个被昏暗的路灯拉的悠长悠长的瘦弱的影子。我知道,那是它最美的时刻。
虽然它不像屈原的“众人皆醉我独醒”,孤独中蕴含着无奈,不像陈子昂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孤独中带着悲怆,也不像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孤独中有种旷达,但或许有一种状态是相通的,那就是心灵的空明与宁静。“致虚极,守静笃”,这是道家的追求;“静见真如性”,这是佛教的箴言;“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这是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主张!和自己的影子相处久了,才发现,人若能享受孤独,寂寞也是一种美了。我开始为这种美吟诵起来:
追求需要思索
思索需要孤独
有时,凄清的身影
便是一种蓬勃
而不是干枯
两个人
也可以是痛苦
一个人
也可以是幸福
当你从寂寞中走来
道路便在你眼前展开
眼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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