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的一天晚上,镇长夫人的独生子周国宝和三个朋友到工人文化宫舞厅跳舞,当夜没有回来。钱玉瑛焦急万分,连忙向各方询问,但是都没有发现周国宝的踪影。连周国宝的三个朋友也说,他们在舞厅里就分手了,各自寻找自己的舞伴。舞会是深夜一点才结束的,他们始终没有见到周国宝,还以为他早已回家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那心肝宝贝的儿子一定是被阶级敌人谋害了哟。你们这些饭桶,让你们火速破案,你们磨磨踏蹭,一个星期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我看你们怎么向党交待,向老周同志交待。”镇长夫人对着满脸尴尬的赵所长咬牙切齿地数落道。
但是她立即意识到在座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公安人员,连忙话锋一转,对罗新民说:“老罗同志,我是完全相信你的,你可要为民除害,赶快把我的国宝找回来。”
罗新民和坐在一旁的何芬递了一个眼色,连忙转过脸劝道:
“你别激动,事情还不至于象你想象的那样悲观,也许这会儿你的孩子还好好的……”他本想给赵所长解解围,可是这位镇长夫人接过话茬,立刻指着赵大个子的鼻子,唾沫横飞地说:“你听听,人家老罗说得多好,可是你呢,你左一个不行,右一个困难,请问,你还有没有一点点党性……”
罗新民见她愈说愈不成体统,连忙好说歹说地把她请到隔壁的卧室,劝她先休息休息,并告诉她,他要马上和赵所长研究下破案的具体方案。
回到会客室,罗新民关上房门,劈头向垂头丧气的赵所长和怏怏不乐的何芬高声问道:“周国宝是个先天性愚型的傻子,在学校里一贯横行霸道,经常成群结伙地欺侮老师和同学,对吧?!”
“噢,你怎么知道?!”何芬和赵大个子全都愣住了,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个你们先別管。”罗新民故意避而不答,又转向何芬问道:“你们学校为什么收这样的学生?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不允许的吗?”
“当然,像周国宝这样的情况,按规定是不够格入学的,尤其是我们重点中学。可是人家的爸爸是一镇之长,情况当然不同了。”何芬望着自己的丈夫,似乎有难言的苦衷,低声答道。“这个学生的确像你说的,患有先天性的痴呆症,可是他和一般的傻孩子还不一样,就象你说的,专横拔扈,无法无天,成天拉帮结伙地打群架,闹得学校和四邻鸡犬不宁。据我看,他的神经上是有毛病不假,但是家庭的教育,特别是他妈的娇生惯养也有很大关系……”
何芬说罢,房子里沉寂下来,罗新民望着一筹莫展的赵大个子,不禁又可怜又好笑,便问道:“所长同志,你对此案有何高见?”
赵大个子的思想一直沉浸在镇长夫人刚才一顿没头没脑的训斥中,猛然间听见罗新民的诘问,他慌乱地睁开眼睛,问:
“啊……你说什么?”
何芬见赵所长思想开了小差,不由地用抱怨的目光瞥了他一眼。罗新民又把原话重复了一遍,这时赵大个子霎霎跟睛,慢吞吞地答道:“依我看,这小子八成是和小流氓们打群架,说不定给人家一刀子捅了。”
“有这个可能。”罗新民点点头,说:“不过, 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把那三个和周国宝一块跳舞的小流氓都抓来审讯了一番,他们异口同声地否认有这回事。我们还到工人文化宫作了调査,据他们讲,那天晚上舞会的秩序很正常,没有发生意外的事情……”赵大个子答道。
“在此之前,周国宝有没有在外面招惹是非呢?”罗新民又问。
“我刚才和钱玉瑛谈了半天,在我的一再追问下,她才吞吞吐吐地说,大约在两个礼拜以前,周国宝半夜里从外面回来,满身是泥,衣服也划破了。他妈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开始不说,后来他爸爸急了,扬言要把他送进疯人院一一听说周国宝最怕有人要把他送进疯人院—一这时他才吞吞吐吐地说,他闯到新搬到本镇的一家院子里,把人家的玻璃全砸了……”何芬提供了一个新情况。
刊登于1981年《科幻海洋》第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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