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是你老了

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天空是蓝色的，心情是美丽的。

我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喂！”几只刚刚站稳在电线上的麻雀儿，被我惊吓的扑棱扑棱地又飞了起来，仿佛我的那声吼叫是来自某种天敌的威胁。临近傍晚时分了，估计一天的飞行和玩耍也太累了，麻雀儿们又慢悠悠地飞停在了不远处的那些电线杠子的电线上。

我笑了笑，静静地注视着这群熟悉又陌生的小精灵。此刻，我的内心开始无比地和谐与宁静，那是与自然共鸣的和谐，这些是在繁忙和喧嚣的城市中所没有的。

有几只麻雀儿，还时不时地抬头望望我，然后又继续在电线上跳跃和歇息。我站在老家的门前，四处观看，我知道我在此刻不是一个短暂路过的观察者，而是与这片天空、这群小麻雀们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

我仔细地感受着身边的一切，泥土还是我小时候的味道，黄瓜还是我小时候的样子，花生还是开着黄色的花儿，丝瓜还是一个劲儿地向上窜。我在心中默默地感谢着这些小生物们，因为它们让我重新找回了小时候那种家的感觉。

在外漂泊的久了，家的味道始终谈谈的。小时候的很多快乐和美好，不回来亲身经历一下估计已经很难想起来了。门前屋后的土地和土地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变化的是房子的翻新和隔壁房子与邻居的消失。

现在的农村，人少了很多很多，但是马路干净了、明亮了，也美丽了。很多很多小时候的痕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味道还在，那是记忆的味道。

夜幕降临，麻雀儿们肯定都已经归巢了。有点儿热，我推开门，拉着儿子的小手，一起站在乡村的夜幕下，仰望星空，无数的星星照亮着这片宁静的土地。

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远处的一声狗叫声突然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虫鸣蛙叫开始此起彼伏，带着田野的芬芳。儿子问，那是什么在叫。我告诉他，那是爸爸小时候抓住过又放掉了的青蛙在呼唤。

虽然我们涂了药膏，但还是有蚊子在叮咬。我们只能爬上二楼，隔着玻璃和纱窗的阳台，继续看向夜晚的远方。

好久，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只是呆呆地看着远方。微风拂过，田野间的稻谷轻轻地摇曳着，隔着玻璃窗户我都能想象出它们正在发出沙沙的声音，配合着虫鸣蛙叫，那一定又是一首美妙的田园交响乐。

儿子也很安静。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和想什么。他在城市长大，我想，他也一定被这美妙的夜景所吸引住了吧。

儿子突然开始摇头晃脑。我问他，你怎么了。他说，怎么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有人放烟花，哪怕放个鞭炮也是可以的呀。我说，明天我们去买烟花，然后就拉着他进了房间。我刚要睡着的时候，听见躲在妈妈怀里的儿子正在和他妈妈讲着悄悄话，他告诉妈妈，明天会放烟花。

今年的暑假，我是第一次休假且没有带家人一起出去大城市或者外地游玩，而是选择了回农村老家。我问起我老婆，是外面人太多了，还是我游玩腻了，还是我舍不得花钱了。老婆说，是你老了。我想，可能是吧，人老了一定都想回到刚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