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每年都会修改一次,每一次都想下一次再放出来。
担心自己的文字不够优美,担心下一年不再修改忘却了什么。考虑许久还是放半篇吧,这样有动力再继续下去。
周六,一个人坐在公司的落地窗前,窗外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温柔的为大地涂抹着疗伤药。
窗下是一排不知明的热带阔叶树,无风的雨天她们显得格外的安静,也许暴风雨的洗礼让她们也感到疲惫,她们收起了往日翻着光的翠绿,在小雨温柔的呵护中储备精力,安静的一如隔着窗户凝望她们的自己。
街道对面是一栋的土黄色六层小楼,长时间风雨的吹打让墙面龟裂,边缘的涂料在阳光的暴晒下打着卷儿,并在小雨的润湿下面目狰狞的赖在墙面上不肯脱落,仿佛在像一个水手在故意炫耀着自己的倔强。
小雨,安静!让也让我窥探到了自己内心深处倔强的伤疤。
家乡是典型的黄土高原,连绵的土黄色山包光秃秃的,放羊人放牧一整天回家还需要给羊加餐。我们的村子就在这些山包包环绕的一个盆地中。
我们不能选择出生,同样也无法选择出生地。靠山吃山,我们家乡人就在这贫瘠的土地上翻土疙瘩,我家自然也没能例外。不同的是,父亲常年出去打工,犁地、播种、拔田(山地只能用手将麦子拔下来,家乡叫拔田)种种农活常常都是由母亲操持。
暑假的时候,为了能够照顾我和姐姐,母亲也会带着我们一起上山。
夏天的时候骄阳似火,走在路上隔着鞋子都能感受到地面的温度,家里的旱田往下挖一掌的深度都看不到土壤湿润的迹象。到了自家田里,母亲放好驴车,尽快在麦田中拔下几个麦捆,然后依着驴车的车轮搭出一个临时的窝棚。我和姐姐就躲在这个庇护所里看着母亲拔麦子。
我们偶尔出去“帮忙”,总是在麦秆的刺痛和烈日的炙烤之下败下阵来。有时也会两个人发狂式的跟母亲比拼拔麦子的速度,而且总是能够赢,我也很少去追究赢的原因。母亲也乐跟我们比赛,顺便清理我们残留的漏网之鱼。
最午餐时间,我们的午餐是馍馍(mumu)和黑砖茶(8块钱约一平尺),母亲会在我俩吃的馍馍上撒上白糖。最开心的是,母亲会在这个时候给我们讲从外婆那里听来的名字叫“白马三信哥”的故事。
晚上回家,母亲把麦捆叠成村里人认为只有男人才有能力落成的麦垛。
那时候,家里经济很窘迫。母亲对开销控制的很紧,这也练就了她的十项全能。
我初中以前,除了校服,其他衣服都是母亲的燕牌缝纫机下的杰作;家中食材品种相对较少,她学会了当时我知道的所有的面食制作方法;
房子由父亲盖,其他的鸡窝,猪棚都是母亲自己搭起来的。
吃肉,一般只能在过年的时候。母亲愣是自创了一种储存猪肉的办法,让我们在8月份最繁忙的季节有肉吃。(将肉切碎,煎熟,撒盐,紧实的压在坛子里,然后用融化了的猪油将坛子口封闭)
母亲不识字,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每次学校要让家长签名,她都是按手印。有一次为了给我们证明她也是上过夜校的,受过党的教育的,写了一个毛主席的毛字,行笔到最后一笔还是向左弯了。
母亲有一句她认为最有哲理的一句话:娃们,如果不好好读书,家里面的犁头把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为了维护她这句话的正确性,上学期间无论多忙都不会让我和姐姐干活。当然为了这句话的正确性,她也不忘让相熟的亲戚在学校盯我的梢,并最终成功拿到放学打台球的罪证,然后不动声色的锁上大门,一顿暴打。
......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