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三千,为你相思。

作者: 江南深白 | 来源:发表于2020-10-12 22:40 被阅读0次

    春节初三的晚上,小红和母亲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开门一看,寒风凛冽的门外站着两个人,年龄大一些的那个人小红和母亲都认识,是舅舅的司机,还有一个全身警服挺拔沉默的年轻人小红和母亲不认识,只是猜想可能是舅舅的贴身警卫。

    舅舅这些年来把一个内地的小厂发展成了一个集团公司,赚钱了,买了汽车,建了别墅,请了司机和警卫,还给舅妈请了保姆照顾家务和外公的饮食起居。

    已是半夜时分,司机刘师傅看起来是星夜兼辰风尘仆仆地过江赶来的,一脸地疲倦。他告诉母亲和他一起来的是舅舅的警卫小武子,一个刚退伍的小伙子。然后他简短地把舅舅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下,妈妈急急忙忙地收拾好东西,让小红换了衣服,穿好鞋子马上出发。原来是九十多岁的外公病危,召集所有子女回家。

    还没满十九的小红几乎还在睡梦中有些迷迷糊糊,想不到太多的东西,很久没有去舅舅家里了。母亲出嫁后因为生计奔波再加上路途又隔得远,所以很少回家去看看,小红印象里的外公都来自舅舅寄的照片,一个垂暮的老者拿着一个老式的飘羹在饮水,平静无所思无所想悠悠然的样子。

    小红以为只是外公生病了想见自己飘散在外的儿女们;小红想这次只是一次探亲的经历,心里居然有一点点兴奋,感觉是在读书时学校忽然安排了春游活动。刘师傅一边开车一边把外公的病情从头说起,母亲知道外公不会轻易叫儿女们回来的,既然叫了,当然是去看最后一眼。母亲坐在车上哭了,有点不能自持。小红这才意识到回家的目的。心里沉重起来。

    汽车过江的时候,停在了江边等轮船的到来,小红看见一直沉默少言的小虎子下了车,独自一人站在江边,看着暗夜里的江水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地汹涌,听任风声的呼啸、汽笛声轮船声的长鸣。

    在那黑夜和灯光交织的地方,玉树临风的小虎子忽隐忽现;在那暗流涌动寒风扑面的江滩上,小红看着孤孤单单的小虎子有着说不出的落莫和忧伤……。也许有的时候,两个人不曾认识也不曾说过话,可是等到相遇的时候,却能感觉到并不陌生,而那一瞬间,小红发现自己已经读懂了小虎子的伤感和无奈。这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吗?为什么来得这样忧伤和沉重?

    过了一会儿,轮船靠岸了,小虎子上了车,汽车上了轮船,很快过了江。半夜的惊醒不停地赶路和一场意外的心灵感觉使小红头脑昏沉起来,五脏在体内翻腾。等到母亲因伤心晕车开始呕吐的时候,小红再也忍不住了。她让刘师傅把车停在路边,不等车停稳,小红打开了车门,奔到路边,止不住地全吐了。因为走得急,小红和母亲都没有带晕车药。小虎子下了车,看看小红有没有好点,他安慰小红说,不要紧,再过一个小时就到家了。小虎子把小红扶上了车,他依然很沉默不多言语。

    到了舅舅的家里,小红看见家里人头上、腰上缠着白纱布,就知道外公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母亲和姨妈姑婶们哭做一团,小红站在母亲身边难过至极。所有的亲戚都到场了,小红没有看见刘师傅和小虎子,他们应该去休息去了,听舅妈说这几天他们俩一直没有好好睡一觉。

    吃饭后,小红看见小虎子匆匆地走来,递给小红一袋东西,告诉她这是给她和妈妈买的。小红打开看,有晕车药,有安神定气的中药。小红问花了多少钱,要给钱他,小虎子摆摆手说不值多少钱,小红道:“真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到药店去。”小虎子说看见小红和妈妈在车上晕车吐成那样心里一直不安。小红不再坚持给钱了,慢慢地两个人开始谈一些各自的情况。

    小虎子是退伍后就应聘到舅舅公司里,因为身体强健又有功夫所以做舅舅的贴身警卫。小红不知道舅舅为什么要招警卫在身边。但是这一点儿也不影响小红对她的好印象,外表高大挺拔,待人彬彬有礼而且能够在细小地方去关心别人,这让小红很感动。在舅舅家里的那几天每天小红都能看到小虎子,虽然不是天天在一起说话,小虎子在人群中招呼客人,来往穿梭,小红却能感觉到他是时时刻刻地就围绕在自己身边。

    离开舅舅家的时候已是初八了,天空下起了小雨。小红和母亲在舅舅家里住了五天,外公的一切后事都已办完。母亲要回去了,舅舅还是让刘师傅开车送我们回家,这次小虎子没来,他有他的工作。在上车的时候,很多人站在门口同小红和妈妈告别,小红却没有看见小虎子。刘师傅打开了汽车里的音乐,流出杨钰莹和毛宁唱的《心雨》:想——你——!想——你——!最后一次想你,深深地把你想起……歌声流进了小红的心里,眼泪从心里流出来,化作纷纷的泪雨。所有亲情的离别,生死的面对,情窦初开,邂逅爱情又转瞬即逝的思念一起汹涌而至……。

    过完春节后,小红开始上学了。心里挥之不去的是对小虎子的思念,他落莫的身影临风而立无时不刻地印在脑海里。小红暗笑自己的傻气和轻浮,一个仅仅相处了几天的人居然如此牵挂。可是一个星期后小红在学校门卫处居然收到了小虎子的来信,这让小红既意外又惊喜。小虎子的第一封里没有说什么,只是问候小红和母亲回来后一切可好,然后把舅舅家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小红回了一封信,告诉他一切都好。从这一天开始,小红和小虎子不停地写信,小红特地去买了一些颜色淡雅弥漫着香气的信封。有时候写完信后,夹上一朵风干的玫瑰或是康乃馨,贴了漂亮的邮票,细细地用透明胶带封住信封的开口处,送到学校的门卫处,等送信的邮递员带去。在小红寄信的时候也会收到小虎子的信,整整一个学期,120天的光阴如流水一去不返,小虎子的整整100封信满满占据了小红所有的情感世界。每一封信里都写着滚烫的誓言和深深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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