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里启东宁大多是移民来的,启东是一块新大陆,远个就弗讲了。据说在解放前头,南海滩头(长江边)塌海,许多宁从启东南海滩头搬到、分散到启东各地厢。当时埭朗厢只有2、3家宁家,启东宁有个哈么习惯呢?就是“跑亲眷”,吃特点心,坐下来,来来长牌,这个长牌就是启东传统的休闲赌博娱乐游戏,上面有“小宁宁”,最滑稽的一张牌,就是掮着一根翻耙的猪八戒,一副茄叶耳朵柿子脑的憨态。还有一张“六筒”,上面画着个“乌龟”,所以启东宁“骂相骂”或者调侃出来,总是说,你格只“六筒钿”。还有牌上的故事很多,吾呢,弗一一讲特。总之启东的长牌终究要被申请非遗的。接下来,吾来讲讲与游和的事情。
以前,镇呢叫乡,乡之前叫公社,村呢叫大队、之前叫初级社,村民组之前叫小队。与山东的“庄”、赵本山的“屯”相比,这里厢的小队也好、埭也好也有许许多多的故事,也有爱情故事、也有励志故事,也有鸡毛蒜皮的事情,喜怒哀乐一塌刮子都有,哈么叫故事,就是抩过去的事情慢慢笃叫拾起来。
以前来牌是小输小赢,吾俚小辰光还看见有点宁来牌竟然弄点寒豆作“输赢”,当然当做“筹码”的多。游和念头足的人一吃好点心,碗筷也不洗了,捋了嘴巴、揩了手,跑来小脚贴特屁股朗,追到南埭北埭去来了。吾俚爷做过生产队长,伊讲以前生产队放工后,有点宁便(这个便的正确字忘了)特沟脚傍里来牌,有的钻特小队仓库场朗来牌。念头大的,带了生番芋当点心,边啃边来。
与现在的来牌相比,以往这些来牌弗算赌博。现在方牌来的多,长牌来得少,年纪大个来长牌,年纪轻的来方牌,如大怪几、斗牛、扎金花等,不过吾发现近年来长牌市场朗也有年轻人了,特别是小娘子,来“老五对、老韭菜”,老传统又回归了,不过有的年轻宁喜欢去“棋牌室”游和,开桥牌室的宁每张台子收取一定的“头钿”。输赢呀话得开话得拢,现在赌博竟然发展到可以“放水”,有的赌徒水平发展到可以抽老千,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听说,一个宁抽老千被汇龙来的乱皮几发现,追到南海滩头让伊吃“瘌团”,哔啪一顿生活吃来“哼五哼六”,严重的还被断了螯脚。有点输赢大来真叫“吓宁倒挂”,有个出租车司机中了宁家圈套,输了几十万,还勿出,宅上的房子窗户和家具被打来“百细碎”。
俗语讲“游和游出对头来,跳舞跳出感情来”。虽这么讲,也不尽然。但是游和场朗吵势的宁呀,真叫一屡有,有的还老死不相往来,有的吵吵么好特,真是狗面亲家公-盐荠烧洞宫。吃酒讲风格,来牌上的风格有也有,但难以培育出来,原因无非一个“钱”字,“利”字,大凡输了钱的宁的风格最弗好,要么挪挪凳子、要么讲“吾要上厕所了”,去问问坑三姑娘了,“某某某帮吾替特一副”,有的输了却不付钱,“欠一副好哇”,死皮赖脸的样子,赢家虽然嘴上答应缓一缓,但是心里不是滋味。这样的折腾效果有时竟然也奏效,又几副下来扭转了乾坤,输钱变成了赢钱。其他宁则触毒来、火膨来交刮。这样赢法,有的人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仿佛是伊的“秘笈”一般,还恬不知耻地说“吾来牌有解法个”。吾发现从来牌上可以看出有些启东宁的特点,怪来海里,有句顺口溜叫“诡海门、吊崇明、怪启东”。启东宁话一个宁怪,叫“挜脚鲈鱼”。有的宁来牌还喜欢“通庄”,上下其手。有的宁喜欢“怪东怪西”。称宁家道:你明明之游格只,为何偏偏要游那只,不然就是门清、自摸、全小…错过了一个“大和”,真是“怪逼怪卵”。有的人,给了伊钱还要二谱头,有的则拨也弗宁拨么话拨了…为了来牌游和上的出法、为了一块洋钿、为了赖账,把牌掼特一地也有,用指头直指宁家鼻头、“敲拳扐臂”、乌嚼乌话,骂是骂来十八代祖宗都垦出来了,此时的心情真如一地鸡毛。“鸽卵子弟”兄顷刻间变成“死对头”,自小好姐妹变成了互相攻击对象,有宁触客来连将宁家娘特屋里的秘闻也抖了出来,互掐互陷,好不快哉,傍边头宁其实了偷好笑。加上农村里有的宁喜欢“颠鼻头、眨眼睛”、弄说话、搬弄是非者,借机见缝插针,添油加醋,东造葫芦西造瓢,离间关系,搞团团伙伙。一个牌局就将原本较好的邻里关系、亲戚关系、朋友关系打回原形。
吾弗想再爆料有点启东宁的来牌种种丑态,“握屎厾烂泥”也有,这是吾做村干部时亲身看见个,将屎厾特宁家门上。农村里有千等百等的宁,叫花子也有三个心腹宁。各宁有各宁的活法。
游和来牌和别宁家吵势到勿要紧,大家只膈热头,弗膈灶头个,要紧的是还影响夫妻关系,丈夫外面提砂浆,妻子在家抛天庄,男客一般大度个多,但是泥塑木匠也吃苦个,钞票弗是拾来的。反过来,男的来牌输赢大,女的就不乐意了,也难怪女客,启东宁经常讲:一家宁家把不把家关键是女客,可见女客的精神舆论压力。于是报110大多是女客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让国家机器来阻止斩断男客的那只“赌博”之手。
当然许多来牌宁游和的“情商”蛮好的,有的还是夫妻档、兄弟档、龙丈档、婆媳档出征在各个“棋牌室”。宁么,活特世界上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做生意么有赚有亏,来牌么有输有赢,只要鞋子弗脱跟,开门七件事揽好。用得好,游和是正能量,比如来了亲眷,跑特东、追特西请宁家赏脸去陪陪亲眷消遣消遣。用的不好是负能量,吵、骂、打是家常便饭。
游和有好处吗,十亿人民九亿赌呢,吾反正弗来牌个。不过宁生在世,无不是一场“来牌”,打打好,有时也糊涂点,输赢不必过于执拗,据说又一个退休人员为了让周边群众与伊来牌,定仍要输脱点。伊污吗,一点也不污。
小输小赢,勿伤脾胃个,杜出杜当倘否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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