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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步舒大道前,我在地铁上又搭了几次讪,不是因为尚有疑问,只是想加强自己验证的效果。反正当我重回地面时,我已经可以确定解决“血龙事件”的关键与那位奥多大师关系密切。
虽然我还没能解释为什么这么轰动的新闻会如此乏人问津,但我依稀可以感觉得到“血龙”已经不是现在最大的问题了,龙的后面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但只要等我去到北街六零六,一切就能见分晓了。
三个街区大约用了我十分钟左右,我已经站在了“奥多灵性修炼课堂”八大大字下面。这是一栋商业大厦,“奥多课堂”就在第六层。
进了六楼,六零六就在电梯右边走廊的尽头。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我面前的玻璃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就已经听见那美女清甜的嗓音从服务台后面飘了出来。
我暗忖,幸亏我是个正经人,不过她真的是漂亮了点。
“我......我这阵子好烦,常常吃不下饭,觉也睡不好。”
“那您就真的来对了,我们这里......”
她后面的话我一句都听不见,只知道她整整给我来了二十分钟的业务介绍,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多庆幸自己长得这么漂亮。
后来,我被领进了一间课室。我不知道上帝是不是有意逗我玩,我觉得自己很像来过这里,因为这里面的人,每一个都有着与那家庭主妇和时装店老板一样的气息,让我感到似曾相识。
难道这就是见过龙的人该有的特征?那为什么我会觉得似曾相识啊?难道我也见过龙但是我忘了?
班上大约有五十来个人,最前面四个就是那四位“黑衣特警”,他们果然也找到这里了。我被安排坐到边上,很快就得以一见名声在外的奥多大师了。然而,大师没有出现,据说是有事不能来。能有什么事呢?作奸犯科?
无奈的我只好入乡随俗,学着其他同学一样点燃“自由香”,开始自我探寻心得历程,但其实我一直在想,闻了自由香之后,我会不会也能看见龙呢?
之后,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环视了周围的突破口,我忽然发现当前我所迫切需要的其实不是奥多,而是关于这个组织的资料。
我在下课之前,用尽一切手段撬开了旁边几个人的嘴,我得知了这里的方位图。而且当我说起“血龙”时,众人都出了定,纷纷聊起来,正在这期间我又掌握了一条新线索——从未有人见过完整的“血龙”,目击者不是只见头就是只见尾,再不就是爪子。我不知道这里面是否在说明什么,但我相信它有着某种价值。
奥多学堂平常是晚饭前下课,晚上不开。下课后我就一直呆在楼下的快餐店里,等着天黑之后偷偷进去调查。我从课上得知了奥多学堂正门前的楼道连着一条消防梯,可以直接爬出大楼外面。而消防梯旁边就是教室的窗,一般都是关着的,但刚才我已经偷偷地又把它的锁扭开了。
入冬了毕竟日短,霎时我已经爬出了六楼的墙外。我推开了窗,一脚踏上窗台,而就在我准备纵身跳入室内时。正门那边传来了撬门的声音,我连忙缩脚,仔细倾听。
不一会,门外的人进屋了,然后就接二连三的破门声。我准备重返楼道,可又来一个,我只好老实地呆在大楼外面。我知道后面肯定还有人,这种时候我贸然出去,很可能会遇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只能一边紧紧地抱着爬梯,一边祈祷着风不要把我吹下去还有梯子不要断。
果然,很快室内就传出了争夺什么东西的声音,之后很快就演变成打斗。后来第三个人也来了,前两人就停手了。听起来好像是第三者趁火打劫了,反正最后来是第四个人也加入了争夺战。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不知道,只是后来四人也走了,我也得以脱身。我从窗户进入教室,走出教室时,面前三个办公室的门都被撬开了,里面的文件都撒落了一地。我走进去,用电筒逐一查看着所有文件,无非都是些记录收入支出的账单。但我竟然发现绝大部分的单据都签着一个名字——
陆信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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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故的市政厅厅长为奥多学堂签账单?这是怎么回事?我带着混乱不堪的脑袋回到了家,泄了一肚子的气,“血龙”竟然和陆厅长有关?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够了,现在只剩下一天时间而已,我没空在混乱下去了。我洗了一个热水澡,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从头把案情梳理一遍:
1、奥多来到焕翔市
2、奥多学堂建立
3、厅长为奥多学堂签单
4、厅长弑妻并自杀一案。
5、成宇要替厅长翻案
6、成宇败诉并出走
7、血龙事件
8、成宇回归并招收助手
9、我去应聘
10、成宇遇袭
11、我到成甫区调查并查出奥多学堂
12、奥多学堂争夺战
13、厅长签单的证据
看着这张表,我在发现所有事件里,厅长是唯一贯穿始终的人物,而且他的每次出现对一切都有着极其微妙的影响,也就是说我的调查应该以市政厅厅长陆信云作为起点重新出发。
我把有关厅长的资料悉数调了出来,这是我在写《厅长惨为弑妻工具》时收集的。里面有陆信云成为焕翔市市政厅厅长五年来的资料,我当时的报道主要是针对——警方对厅长遗书所作出的谬论——而写的。
当时,案子发生后,厅长从市政大楼跳楼自杀,这让我想起了《追捕》里的朝仓议员。之后,警方在厅长屋里发现了被碎尸的厅长太太和遗书。遗书的主要内容是说,
因为太太的出轨和侮辱让厅长忍无可忍,动了杀机。事后清醒过来的厅长,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不敢面对那些平日里拥护他的民众,所以决定终结自己的生命。
临行前,他还把“血浓于水”交托给了副厅长刘绥,说是当时因为市里的财政赤字,副厅长他不断游说联络各大银行,并以个人名义作出担保,这个计划才得以保存下来。
事件发生后,平日里温和慈祥的厅长不到两周就从人们的口里成了嗜血恶魔。可怜的羊群效应啊!
我曾经采访过厅长,真正的人道主义者,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那封遗书也是破绽百出,一个因为冲动杀人而去自杀的人,会选择碎尸这种需要时间和精力的艰巨手段?狗屁!况且爱民如子的厅长,在任期的最后还起草了一个“血浓于水爱心计划”,只要他连任成功,马上就能实施。一个理想是帮助孤儿找回亲生父母的人,会因为妻子出轨而放弃政治蓝图,甚至放弃自己的生命?
警方说用来分尸的刀上只有厅长的指纹。废话,厅长家里的刀当然有他的指纹。当时我看着那些报道,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想深究还是忘了世界上有一样东西叫做手套。我要是戴上手套,随便冲进一户人家把人砍了,哪把刀不会仅有主人的指纹?
但是,因为笔迹鉴定确是厅长的手笔无疑,最后连成宇也败诉了。而我的那篇报道所能发挥的功效,也只是让我丢了饭碗而已。
现在,厅长和“血龙事件”联系上了,明天我得去一趟市政厅。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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