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善恶

无关善恶

我记得是上初中的某一天，我在家里的摊子上帮忙，心不在焉的招呼客人，顾客多起来的时候。来了个男人，用两张传单折成的纸条从一个女人兜里夹出几张百元迅速塞进兜里，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那是我唯一一次目睹偷窃的过程。我惊讶的盯着那个男人。旁边的母亲小声的重复，别说话，别说话。男人注意到我盯着他看，对我摇摇头。也就几十秒的光景，女顾客挑完东西伸手摸兜，意识到遇到小偷了，也许是看到我神情异样，问我哪个是小偷。我没说话，冲着男人扬了扬下巴。接下来，女人凶悍的从小偷哪里抢回东西，又赏了男人几个耳光。男人恼羞成怒，走之前威胁了我几句，我不示弱的回骂。

原本到这就结束了，但母亲却埋怨我不该多管闲事。为此我和母亲吵了一天。一旁的父亲却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今天下班后，想着去店里喝杯咖啡，借着咖啡的威力没准能多啃两页书。到了店里，看见店里的姑娘正在帮一个老人捣腾手机。大概是需要什么权限，老人不懂，便打电话给自己的孩子，姑娘接了电话解释了一下。那边老人的孩子显然害怕老人遇到骗子，最后不了了之。姑娘有点生气，好心当作驴肝肺。

姑娘跟抱怨了几句，我不知道怎么回，也不知道该不该回。

想想当年母亲的抱怨，不过是相较于所谓的正义，她更在乎我的安全。而父亲，却为难于这二种更应该支持哪一个。

再回想我这20多年，似乎从没有从任何师长前辈的口中听到过要做好人行善事的教诲，我对于善恶的观念，更多的都是源于文字和影视作品。如今我毕业一年多，踏足社会的时间越来越长，渐渐的对善恶有了新的认识。

当我们长大成人了，这个世界的真理正义也就无关善恶了。与什么有关呢？与利益有关。

善恶并不能作为评价事物的准确标准。有些事情里有好坏，比如小偷。有些事情里没好坏，比如第二件事里的所有人。

而利益可以衡量

我的利益、小偷的利益、被偷者的利益，老人的利益、姑娘的利益

这些人的利益在好事坏事的过程中发生交换，或者单方面的转移。

我保护了被偷着的利益，但失去了安全的保障。

老人的孩子为了保护老人的利益，选择伤害姑娘善意。

姑娘为了帮助老人，花费了时间成本和耐心，这本身就是在损害自己的利益。

有个经常被讨论的问题，让座。该不该让座，如果用善恶道德来解释，那多半是要让的，尊老爱幼。

但这里有个舒服坐着的利益。在公交车满员的情况下，有人得到座位，必定有人失去座位。人们只注重自己获得的，而忘了别人失去的，甚至根本不在乎别人有没有失去。

我听到过善良之类的评价。起初还有些高兴，后来却有些无奈。

越发明白为什么没人教导我做个好人。做好人，有时候不仅需要成本，还需要勇气。

我极其讨厌电视上的道德测验，以一个往往是有害的诱导因素去评判别人的善恶。，趋利避害是天性。当人们抱着莫大的勇气和善意，做好丧失利益的准备去维护别人利益的时候，却发现是一个测试。这种节目里唯一的恶意，就来源于节目制作方。

一件好事，两方得益，这种事情往往只存在设想中，人总是会在损人利己和损己利人中纠结摇摆，而纠结本身就是善意了，更不用说那些挣扎向善的人了。

我们能做的，无非是保护自己和与己有关的人的利益，并以此为前提尽可能保护别人的利益。而不是简单的一句，做个好人，做些善事。

2018/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