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网首页
耶可布森/费尔南多·佩索阿诗选

耶可布森/费尔南多·佩索阿诗选

作者: 诗之源 | 来源:发表于2019-03-02 00:05 被阅读2次



耶可布森诗选

罗夫·耶可布森(1907-)挪威现代派诗人。著名诗集有:《群集》(1935)、《特别快车》(1951)、《秘密生涯》(1954)、《草叶中的夏季》(1956)、《给光的信》(1960)、《以后的沉寂》(1965),《头条新闻》(1969)等。

向阳花  阴郁的岗楼  嘘——轻点

向阳花

是哪个播种人,走在地上,

播下我们内心的火种?

种子从他紧握的掌心射出,

象彩虹的弧线,

落在

冻土上,

沃土上,

热沙上。

它们静静地睡在那儿,

贪婪地吸着我们的生命,

直到把土地轰裂成片片,

为了长出

这朵你看到的向阳花,

那株草花穗,或是

那朵大菊花。

让青春的泪雨来临吧,

让悲哀用宁静的手掌抚摸吧,

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阴暗。

           郑 敏译

阴郁的岗楼

奴隶们有着巨大的手掌,

他们建起阴暗的岗楼。

他们的心装满了黑铅,

他们的肩背象山壁,

他们建起了阴郁的岗楼。

他们的拳头象石榔头,

他们建起沉寂的峰峦。

岗楼仍站在伯根弟,巴贝克,海拉斯①

死灰色的墙露出森林之上,

石头前额,内省的眼睛。

在地球上很多地方

燕子翩飞,翱翔在空中,

但,

那象皮鞭留下

一条寂寂的鞭痕。

           郑 敏译

 ①伯根弟为法国东南部城市。巴贝克为大马士革北部的

村落,古时为重要城市,今以废墟著名。海拉斯为西班牙

西南部城市

嘘——轻点

嘘——轻点,大海说。

嘘——轻点,岸边的小浪说。

嘘——不要

这么凶猛,不要

这么高傲,不要

这么突出,

嘘——轻点。

波峰涌向滩头的白浪,

嘘——轻点。

它们向人们说,

这是咱们的大地,

咱们的永恒。

           郑 敏译

        选自《诗刊》(1981.1.)


费尔南多·佩索阿诗歌精选︱当虚空离开我们18

费尔南多·佩索阿(葡萄牙语:Fernando Pessoa,1888年6月13日-1935年11月30日),生于里斯本,是葡萄牙诗人与作家。 他生前以诗集《使命》而闻名于世。 他被认为是继卡蒙斯之后最伟大的葡语作家。文评家卜伦在他的作品《西方正典》形容为他是与诺贝尔奖得主巴勃鲁·聂鲁达最能够代表二十世纪的诗人。

当虚空离开我们


当虚空离开我们,此时

那哑默的太阳

是善。寂静的林中

大片无声的声音。

威风笑够了。

下午是个正在忘掉的人。

暧昧敲打叶簇

树枝动摇。

拥有希望意味深长

像一个故事歌一样被讲述。

当森林静静倒下

森林便开口发言。

扬子 译

用玫瑰为我加冕


用玫瑰为我加冕,

真的用玫瑰

为我加冕---

焚毁的玫瑰

戴在燃烧的额头

它也会迅速燃尽!

用玫瑰为我加冕

用那转瞬即朽的叶饰。

够了。

扬子 译

睡梦中我


睡梦中我也在守望…

让我入梦,让我离开…

冲着你快乐地微笑

我自身一无所有。我渴望你

不是为爱情,是为了梦。

你安详的肉体扑灭了

我热切的凝望。

我的渴望悲痛交叠

我不愿把梦中的你的存在

安置在我的怀中。

睡,睡,睡,

凝神于你的微笑…

我如此专注地梦着你

这梦如此心醉神迷

而且不带感情。

扬子 译

风很静


风很静

正轻轻越过荒废的田野。

它好像

是那种……青草由于对自身的惊恐

而颤栗,而不是由于风。

但这温和的,高处的云

在动,它仿佛

大地正飞快地旋转而它们,

因为了不起的高度,正慢慢经过,

在这宽广的寂静中

我可以忘记一切---

甚至我难以复活的生命

在我赞美的事物里也不会有它的小屋。

我的光阴,它错误的旅程将用这种方式

品尝真理和现实。

扬子 译

她在唱,可怜的割麦人


她在唱,可怜的割麦人,

也许她觉得幸福;

唱着.割着,她的嗓音,充满着

欢乐和莫名的孤独,

婉转如鸟儿的啼鸣

在净洁如洗的天空,

柔和的曲调有起有伏

那是她唱出的歌声。

听她唱我快乐而又悲伤,

那嗓音里有田野和繁忙,

她唱着仿佛她认为

比生话还重要的是歌唱。

啊,唱吧.随心所欲地唱

我的体会正在思索。

你含混的声音在飘荡

弥漫在我的心房!

啊!如果我能够是你,

有你的那般快乐豁达,

和那样的坦然!天空啊!

田野啊!歌声啊!学问

如此沉重而生命如此短暂!

为我进来吧!把我的灵魂

交还你们去庇荫!

然后,带上我,飘然而去!

丁文林 译

你不喜欢的每一天不是你的


你不喜欢的每一天不是你的:

你仅仅只是度过了它。

无论你过着什么样的

没有喜悦的生活,

你就没有生活。

你无须去爱,

去饮酒或者微笑,

阳光倒映在水面上

如果它令你愉悦,

就足够了。

幸福的人,把他们的欢乐

放在微小的事物里,

永远也不会剥夺

属于每一天的、天然的财富

韦白 译

我是逃跑的那个


我是逃跑的那个,

我出生后

他们把我锁在我里面

可我跑了。

我的灵魂寻找我,

穿过山岗与山谷,

我希望我的灵魂

永远找不到我。

韦白 译

我知道,我孤独


我知道,我孤独

它伤得多深呵,这颗心

没有信念,没有律法

没有悦耳的音调,也没有思想。

只有我,只有我

而我对此又说不出什么

因为感觉像天空——

被看见,它里面又无物可看。

韦白 译

如果,我死后


如果,我死后,他们想要写我的传记,

没有更简单的了。

我只有两个日子——生的日子,死的日子。

在一件事和其他所有事之间,日子是

我的。

我很容易描述。

我像疯狂一样活着。

我没有任何感伤地爱着事物。

我从未有过不能满足的愿望,因为

我从未变得盲目。

甚至听觉对于我从未超出过一件

视觉的陪衬物。

我懂得事物是真实的以及彼此间

所有的不同。

我用眼睛去理解它,从未用思考。

用思考去理解它将会发现它们

全都相等。

某一天我感到像一个孩子一样困乏了。

我闭上我的眼睛并且睡着了。

顺便说一句,我只是大自然的诗人。

韦白 译

我倦了


我倦了,那是明摆的。

因为,在某个舞台上,人们不得不倦。

我不知道,我倦于什么:

因为疲倦盘桓着,还是那同一个

它一点也不会让我知道。

当它刺痛时,伤口被击伤

而不是在产生它动机的机能上。

是的,我倦了,

曾经如此轻柔地笑对

疲倦,仅仅是为了这一点——

在体内有一个睡眠的渴望,

在灵魂里有一个不愿思考的心愿

并,涵盖一切, 一个在回首的谅解里

发光的透明……

和此刻那个不存希望的奢侈?

我是睿智的:那就是一切。

我已经看到了许多并理解了许多

我看见过的东西。

即使在带给我们的疲倦里也有着

某些愉悦,

到最后头脑仍将会为某事

而操劳。

韦白 译

无题


我的爱啊,

我在不安的静寂之中,

在风景变成“生”的光环而梦只是梦的这个时辰,

我举起这本奇怪的书,

像空房子敞开的大门。

我搜集每一朵花的灵魂去写它,

用每一只鸟唱的每一个流逝的旋律织出永恒和静止。

请你读它,

那就是为我祈祷,

请你爱它,

那就是为我祝福,

然后忘记它,

像今天的太阳忘记昨天的太阳……

刘勇军 译

祷文


我们从不知实现自我是何情景。

我们是两个深渊,

乃在天空中闪烁的深井。

刘勇军 译

裂变


我一寸一寸地征服了与生俱来的精神领域。

我一点一点地开垦着将我困住的沼泽。

我无穷无尽地裂变自己,

但我不得不用镊子把我从自我中夹出来。

刘勇军 译

个性与心灵


给每一种情感赋予一种个性,

让每一种心境拥有一颗心灵。

姑娘们成群结队地溜达过来,

她们边走边唱,

歌声里充满着欢乐气氛。

我不知道她们是谁,

也不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

我站在远处聆听。

片刻,

我听到一种悲伤,

不为我,而为她们,

这种悲伤打动我的心灵。

为她们的未来?为她们的无意识?

或许,

并非直接为她们,

终究,只是为我自己。

刘勇军 译

没有人爱任何别的人


没有人爱任何别的人

他爱

在别人的身上寻找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果别人不爱你 你不要烦恼

他们感觉

你是谁

而你是一个陌生人

做你所是的人

即使从未爱过

在你的自我里是安全的

你只经受

少数的悲伤

无题


所有的理论,所有的诗篇

比这朵花儿活得长,

然而,这一切仿佛是雾,潮湿,令人不悦,

比这花儿大得多......

大小或长短一点儿都不重要.....

只是大小和长短而已......

重要的是持久而有度

(如果真正的尺度是真实)

真实是时间最为珍贵的事。

闵雪飞 译

我下了火车


我下了火车

对那个我遇到的人说再见。

我们在一起十八个小时

聊得很愉快,

旅途中的伙伴,

很遗憾我得下火车,很遗憾我得离开

这个偶遇的朋友,他的名字我从来记不起来。

我感到我的眼睛满是泪水……

每次道别都是一次死亡。

是的,每次道别都是一次死亡。

在那个我们称作生活的火车上

我们都是彼此生活中的偶然事件,

当离去的时候到来,我们都会感到遗憾。

所有那些人性的东西打动我,因为我是人。

所有那些人性的东西打动我,不是因为我有一种

与人的思想和人的教义的亲缘关系

而是因为我与人性本身的无限的伙伴关系。

那个怀着乡愁,哭着

不想离开那座房子的女仆,

在其中她曾被粗暴对待……

所有这些,在我心里,都是死亡和世界的悲伤,

所有这些,因为会死,才活在我的心里。

而我的心略大于整个宇宙。

杨铁军 译

我开始明白我自己。我不存在


我开始明白我自己。我不存在。

我是我想成为的那个人和别人把我塑造成的那个人之间的裂缝。

或半个裂缝,因为还有生活……

这就是我。没有了。

关灯,闭户,把走廊里的拖鞋声隔绝。

让我一个人呆在屋里,和我自己巨大的平静呆在一起。

这是一个冒牌的宇宙。

杨铁军 译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耶可布森/费尔南多·佩索阿诗选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cycsuq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