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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砚某
那时候还小，十一二岁的年纪，不怎么懂事，却也喜欢穿着漂亮的新衣服，抱着可爱的洋娃娃。
那年秋天，天气转凉了，奶奶牵着我逛街的时候为我相中了一件毛衣。毛衣不漂亮，一看就知道是手工织的，白绿黄三色毛线的组合混乱地交织在一起，毫无美感可言。用手一摸，线硬硬的，不松软，也没有弹性。拎了拎，还挺沉。
我摇头，不喜欢。可奶奶坚持要给我买。原因很简单，老太太精明节俭了一辈子，那件毛衣标价10元，是我见过最便宜的毛衣，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之二。
我开始抗争，奶奶反抗争：
“太沉。”
“质量好。”
“太硬。”
“耐搓洗。”
“太大。”
“你长个儿呢。”
“不好看。”
“穿里面。”
“不喜欢。”
“那你冻着。”
……
论战的最终结果是我一脸死灰，败倒在奶奶的舌灿莲花加强权政治之下。
奶奶付完了钱还在跟店主李阿姨聊天，我不情愿地接过衣服，走出去了几步，一边等着奶奶，一边踮着脚尖在地上画圈圈。
“这毛衣不像是在批发市场进的货。”
“我自己织的，只此一件。”
“那还卖？”
“给我女儿织的，孩子大了，都喜欢外面买的毛衣，嫌不好看。”
……
奶奶出来了，我顿住了脚，回头看了一眼。阿姨的表情有些落寞，我不太懂，有些好奇，但终究没问，只跟着奶奶匆匆走了。
后来，漂亮的新衣服穿旧了，可爱的洋娃娃不见了，那件毛衣还是好好的，我一穿就穿了好多年，最后又长了个子实在穿不下了丢掉还觉得有一点可惜，真一点没坏！
直到今天，我仍记得那件不好看的毛衣穿着在身上的感觉——厚厚的，暖暖的，很舒服，呃，怎么说呢，是厚重的温暖，仿佛妈妈的关怀。
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的想，你说那件毛衣本来的主人，会不会有一天后悔曾经失去了一条那么好的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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