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山海之恋》赏读
徐月祥
五一长假,他乡的喧哗,伴随着岁月里的桨声,远去天涯。《连云山海之恋》这本散文集,已经摆在我的案头多日。不能怠慢文友,这是我做人的一贯原则,更何况作家费祝兰在连云港文学圈子里,是唯一一位被我称之为姐姐的女作家。相比于老师的称呼,感觉更加亲近。听说姐姐出了一本散文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次小范围聚会,她的《连云山海之恋》,就带着她的温热,带着熏染海水海风专有的海味,传到我的手中。
连云山海,是这本散文集所涉猎的范围,一旦沾染“恋”字,便是一种倾情,一种投入,一种亲身经历过的体验和感受,有些过程刻骨铭心。所以才会上升到“恋”的高度和痴情。于是,这样的痴情,不能辜负。作家费祝兰是个有情人,有情于家乡的山水,感恩于家乡山水的养育之恩,更是一个有心人,点点滴滴,如数家珍。写下洋洋洒洒十八万字的连云山海。从“山海之恋”到“港口建设”,以及“社会民情”三个层面来铺排,一切围绕家乡的山海,一切皆与她心中的爱恋有关。诚如作家自己所言,“内陆的人没有见过海,他们神往大海的湛蓝无垠,波澜壮阔,海鸥翩翩,白帆点点;平原的人没有看过高山,他们感叹于山的重峦叠巘,巍峨壮观,日月云雨,气象万千……”而作家费祝兰的家乡有山有水,她的家乡就在墟沟,一个紧靠海边的小城。于是,她的家乡,就是背倚青山,面临大海,城中有山,海中有岛。这样风景如诗如画的家乡,纵然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人,都想搜肠刮肚吟诗作画,更何况作家费祝兰退休前曾经就是一个在电大生涯执教讲坛多年的老师。
在海边住久了,每日倾听涛声,倾听鸟语,倾听海鸥的鸣叫,伫立海边,看海上的日出日落,赏玩海中岛屿上的原生态,便是“在海一方”人家的最美的事情。就连83岁的原职教中心的老校长,虽然退休后随自己的女儿去了北京居住,一年中,总会想方设法抽空前来故地,寻求海边曾经的眷恋,眷恋他的心中那片海,那片恋恋不忘,承载过他无数梦想乃至青春岁月的大海。站在北固山上,他情不自禁的感慨:你看北固山健身步道多美啊,像一条彩带系在大山的腰间,开石修道十里长,要花多大的代价啊!
连云山海,美的不仅是北固山的健身步道,一年四季,围绕碧蓝的海水,就感觉大海本身就是一个高贵温柔的兰美人,尤其是秋天。不信你看,秋天的海边,一大片一大片红红的海英草,焠开远处的碧海蓝天,一对对情侣以此为大背景,在此拍照,拍下人生相遇相依这一刻的永恒,想要一个地老天荒,那么最好就让大海作证,让红红的海英草作为底色,何其浪漫?这样的浪漫,是属于大海这个兰美人的,因为大海本身就是诗人。这样的兰美人,如何不能够拴住你的目光?拴住你的那颗流浪的心?毕竟兰美人本身,就是作家故乡的港湾。
在海边住久了,海边的人们就能从大海的波澜壮阔里,学会了宽容,学会了大度,学会了遇事不计较,懂得适时放手的释怀。所谓的“海涵”,或许你在《连云山海之恋》这本散文集中,随处可以找到它的深刻内涵。连云山海,有许许多多的传说。传说的年代久了,就会在日积月累的潜移默化中日益臻美,成为人们延宕中的美好寄托。本来,没有多少人会去较真,毕竟传说就是传说,现实生活中的一些缺憾,不妨用一段聊斋来弥补。比如在“柳河村”这个章节里,就有一处“万卷书”:沿着石级向上,转过一处山脚,石头南坡顶部巨崖重叠,直上直下,好似一本巨型天书粗迭。一层一层,如同古代一卷一卷的线装书,这里便是“万卷书”的现场,高达十余米,特别壮观。这里还有一个传说:话说当年《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在花果山的三元宫里,花了三年写出了两本书,一本是《西游记》,一本是《禹鼎志》,初稿完成后,他带着笔砚和书稿,来到花果山水帘洞,干嘛?寻找现场的灵感,有便于下一步的修改。面对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水帘洞瀑布,坐在一棵大树下乘凉的吴承恩,因为多日的废寝忘食,勤于笔耕,他太累了,本想小憩一刻,却在此处渐入佳境,进入梦乡,沉沉睡去。这才有了一群猴子翻阅《西游记》,看到被作家神话的美猴王孙悟空,猴子家族如何不开心?于是,猴王就一再嘱咐徒儿徒孙们,好生把书稿放回原处,不得损坏。又看到一本《禹鼎志》,虽然也是神话故事,但是与它老孙家无关,如果让这本书面世,就没有老孙家族的事了。于是,一群猴子在猴王的指挥下,扔书稿的,扔笔砚的,且都分散开来,跑到很远的地方,目的就是不让吴承恩轻易再找到。若干年后,扔笔砚的地方,就有了“石砚台”,扔笔杆的地方就有了“笔架石”。这些传说生动有趣。所以万卷书这个章节,被作家写的神乎其神,妙笔生花,再加上神转合,落在纸上的,就是人们善意的会心一笑,这就是精彩的传说。
由赞美连云山水的固态之美,到赞美家乡的动态之美,这便是一种视角上的审美到情感上的升华,所谓物质转化为精神。比如文本里的“那一声远航的汽笛”,特别体现了人文关怀。远航的汽笛之声,雄浑壮怀,悠远怅然。那是人们对即将出海货轮的美好寄托和祈祷。远航归来时,那一声声汽笛的声音,带着远方的风尘仆仆,带着胜利归来的喜悦,是开怀,更是释然。这样的声音,几乎每天都充溢在耳畔。海水撞击岸边的涛声,海风搅拌海水的味道,一切的汗水流淌和付出,都是那么值得。就这样年复一年,青春悄然流逝。而由货轮远航触及到人,那些每天与货轮打交道的码头工人,比如一位女性胡班长,在雨雪交加的时刻,她依然坚持一个人检查货物到最后一个离开,有一次,她看到用于遮盖货物的帆布,有一个破洞,在四处寻找没有替代物遮挡的情况下,她宁愿把自己身上的雨衣脱下来,盖好货物,自己却因为雨雪交加淋湿了全身,感冒好几天。试想,如果你是货主,看到这一幕,看到连云港的港口竟然有这样负责人的班组,你的货物放在此处,焉有不放心的道理?
作家费祝兰说她从来不喜欢化妆,就喜欢素面朝天。因为她的内心世界里,装满在海一方的山水之美。她的内心之美,美的底气十足。果然,她的《连云山海之恋》,也如作家本人,不喜欢过多的修饰,喜欢怀揣一颗璞玉一样的初心,用自己手中的笔,忠实记录连云山海原生态的美。
夜色深沉,当我拜读完《连云山海之恋》的最后一页,那一夜,我便在书中,捡拾涛声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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