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下不必寻我,若欲相见,在各种悲喜交集处。
—题记
时光踩着初冬的寒风,从飘落的树叶掠过,从厨房水龙头里滴滴答答的流水淌过,从窗外厚厚的积雪打滚过。我的头发从干净利落的短发到可以绑成乱糟糟的尼姑头似乎花了一年的时间。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
这两年辗转几个城市,多少个日日夜夜误把他乡作故乡,所以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从齐鲁大地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苏州,从诗情画意的江南到“一骑红尘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岭南,我走走停停又走走。慢半拍加反应迟钝,让我在离开这些地方时并没有多大的伤春秋怀,只是在别人问起时,淡淡回应一声,哦,我呆过那里,还不错。
漂泊的生活里,最难过的不是身无分文,不是饥肠辘辘,不是他乡不遇故知的凄楚,而是内心深处的空虚和孤独,是一次次夜里醒来觉得人世苍茫的无助。
时间像一只无情的手不停地把我推向人生一个又一个的路口,在我没有来得及思考或者还在思考如何前进时,我已经来到了下一个岔口。 又因自己是性情中人,所以就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大不了一簑烟雨任平生。
回到N城后,熟悉的回忆像空气里的细小颗粒吸进肺里,已经无关痛痒了。
几年前,我像亡命之徒躲避仇人的追杀一样,不管不顾一意孤行地一路向北两千多公里。当火车哐哐铛铛地行驶在路上时,我的内心一片欢呼雀跃,似乎要仰天大笑痛饮几杯才过瘾。
什么痛彻心脾的爱情;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情纠纷;什么乌烟瘴气的流言蜚语,通通地见鬼去吧。我躺在摇摇晃晃的火车上铺,戴着耳机蒙在被子里偷笑。所以睡眠质量如此差的我,竟然在火车上睡了差不多两天两夜,期间没有吃过一粒米饭却不感觉饥饿。
当我重新站在这个生养我的城市时,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逃避的孩子。岁月的磨砺和在外孤苦无依的漂泊让我变得更加成熟和桀骜不驯。
面对旧人的念念不忘,我以礼相待,拒之有道;面对亲人的轻之以泪洗面,重之以死相逼的苦肉计,我淡然处之,一两拨千金;面对同事的蝇营狗苟,暗藏心机,我落落大方光明磊落。
佛说有三生,前生,今生,来生,而我只相信此生。所以无论何人何事何时何地,都不能够让我妥协,将就。我相信人之所以为人,在于人能够思考判断,能够有很多主观能动性,能够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以才有盘古开天辟地愚公移山精卫填海的佳话。
悲哀的是,很多人都在前赴后继地奔向越来越越麻木不仁的婚姻和生活里。
我既知此理又焉可同流合污?
世走一遭,繁华拜尽,众生苦乐,一如百年前。山寺有悬钟,一日一撞,心如止水,千年亦不变。
我尚未老去,还参不透那红尘嚣嚣。所以纵使行走尘世,风尘仆仆,舟车劳顿,亦扬鞭策马,海角天涯。
某日晚上,走在万达广场,听到路边不起眼的地方有个男人在唱: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流浪……我停下脚步,抬头看到灯火通明不见夜空的星,心中升起莫名的悲伤。明明在故乡为何以为是他乡?
我抬起脚步走进这深沉的夜色中,这个世界的人要么堕落,要么孤独,如果你感到孤独,恭喜你,与我同路。
灯红酒绿莺歌燕舞里,你不见我,若要见我,在那灯火阑珊处,在那万籁俱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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