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在这个昏暗的小屋里,睡在妈妈身边,很温暖,还有一群和我一样的小家伙。一阵凉风袭来,我把头朝妈妈怀里挪了挪。
我是一条孤独的狗一个月之后,我的小伙伴们开始慢慢变少,从最初的八个到最后的两个,最开始,我还挺高兴,因为他们不再和我一起争得妈妈的青睐,后来,我越来越沮丧,因为不再有伙伴和我一起疯闹。
后来,我被装进一个黑暗的纸箱里,没有妈妈,没有伙伴,我第一次感到绝望,不能决定我命运的绝望。
经过一段时间的颠簸,终于纸箱打开了,我朝四周望了望,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我开始反抗,躲避到角落,不吃饭,任由一些陌生的面孔在我面前肆意嬉笑。
大概一个星期后,我发现我的反抗毫无意义,我始终不能回到过去,回到妈妈身边,我开始选择适应,妥协。
在新的环境,我没有了伙伴,在这里,只有成天忙碌的所谓人类,他们会按时给我吃食,可是没有人跟我一起玩耍,哪怕摸摸我的脑袋,挠挠我的肚子。
还好,他们从没栓过我,我可以在无聊的时候出去寻找同伴,在饥饿的时候寻找美味的食物,这一点,我很庆幸。这段时间过的还是很悠闲自在的。
渐渐的我长大了,褪去了稚嫩,连叫的声音听起来都很响亮和粗犷。可是,我发现了一点问题,近几天每天晚上外出回来时大门已锁,或是晚上主人会把我赶出去后关门,纵使我疯狂用前爪扒门,纵使我任意吼叫,换来的却是主人的几句谩骂。
我便不在坚持了,我在门口找到一个挡风的角落,还算温暖,于是蜷缩的进入梦乡,我时常梦见小时候在妈妈身边,有小伙伴陪伴的日子。好几次都是哭着醒来。
我以为是主人不喜欢我,觉得我没尽到看门的职责。随后的日子,不论白天还是夜晚,不论大人还是小孩,不过是骑车还是开车而过的行人,只要是一切靠近主人家的陌生人,我便极尽全身力气狂叫,想着提醒主人注意。
我以为主人会对我微笑,会陪我玩闹,会摸我脑袋告诉我做的很对,会挠我肚子帮我梳理我的绒毛。可是我错了,我的努力换来的,更多的是辱骂,每当主人指着我露出不耐烦的嘴角,我便夹着尾巴缩在角落,耷拉着脑袋,有时候还会用脚踢我。
有一次,有个小女孩来主人家做客,圆圆的小脸很可爱,饭后她发现了我,她避开所有人的阻拦,笑嘻嘻的追着我,越追越快,她向我伸出手,我以为她要打我,我便眦着牙,发出低吼,但她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快接近我了,我胆战心惊,便咬了她,她顿时大哭。
主人来了后对我拳打脚踢的,我呆在角落任由她在我身上肆虐,我没有哭,只感到天空一片黑暗。
后来,我伤好了,但我害怕了,害怕了跟主人一样的生物,每当有人靠近我的时候,我都敏感似的躲开了,甚至有人对我微笑着想摸摸我的时候,我也很害怕,害怕他下一秒立马会换另一副嘴脸。
就这样,在一天天的担惊受怕中,我慢慢度过了好几个春夏秋冬,不论酷夏还是寒冬,我一直都在门外那个小小的角落度过。那里好像是我最温暖的地方,也是我最熟悉的地方。
我待在那里的时间也越来越久,我感觉我身子越来越重。
这天晚上,异常的冰冷,我极尽最后的力气想蜷缩着,想离墙更近一点,但我发现我使不出一点力气,我的眼皮越来越重,直到最后……
我看了一眼这周边的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闭上眼睛,朦胧中好像看到了苍老的妈妈,拖着笨重的身体缓缓向我走来,朝我微笑。
那天的雪很大,我好像从没见过。
再见了,这寒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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