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意味着获得不同的视角,理解不同的人、经历和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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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教育,但不要让你的教育僵化成傲慢,教育应该是思想的拓展,同理心的深化,视野的开阔,它不应该使你的偏见变得更顽固。
如果人们受过教育,他们应该变得不那么确定,而不是更确定,他们应该多听,少说,对差异满怀激情,热爱那些不同于他们的想法。
人生的好坏源于选择,像沙砾般数不清的选择,层层压缩,聚结成沉淀物,变成岩石,直到最后变成坚固的磐石,然后成为你坚不可摧的前行指示牌。
你当象鸟飞往你的山,说的就是一个个选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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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讨好者,她无法阻止自己去猜测别人想要她成为什么样的人,也无法阻止自己极不情愿的强迫自己做出改变。
作者笔下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人,一生都在讨好父亲,不敢表达自己的优秀,甚至不敢说自己的想法和需求。她是父亲偏执思想的拥护者,也是暴力狂儿子的纵容者。
她拥护父亲腐朽又自大的思想,纵容儿子变态又病态的行为,可以说她是作者所有悲剧的帮凶。但她又不是一个完全卑弱的人,因为她在作者塔拉最接近放弃的时候亲手将她推出了这个家庭。
母亲在遇见父亲这件事情上可能用尽了自己毕生的叛逆和主见,结婚后心甘情愿的变成了一个安于室没有思想的妇人。外婆的教育在她身上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明明是一个聪明又睿智的女性,却甘愿被一个无能的男人压制圈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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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僵化又性格暴戾的父亲是家里的主宰,他认为自己是坚定虔诚的摩门教徒,他认为学院教育是魔鬼在培养信徒,偏执的信仰让他习惯用粗暴肮脏的语言来控制想反抗的孩子。
他把每个想离开家的孩子都称为向撒旦的妥协和堕落,一生专制又渴望他人认同。把孩子当成附属品,希望通过捆绑孩子的思想证明自己的权威和正确性。
无知又自负,不信政府,更不信医学,坚信信奉上帝能治愈一切疾病和苦难,所有的苦难都是上帝的旨意。要求妻子成为助产士,又不希望妻子取得太大的成就挣太多钱,他对妻子的定义就是只生儿育女又低眉顺目最好还能挣钱。
对家人的生死前途完全不在意,只想维持作为父亲的威信。
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导致发生两次车祸,妻子的受伤,孩子一个个残疾,这就是父亲带给家人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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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传承于父母家族,作者塔拉对很多未接触过的事物有独到和令人惊讶的天赋,数学、钢琴、唱歌,甚至是防身的武术,神奇的学习能力是塔拉身上自带的光环。
年幼的塔拉是被圈养在巴克峰山的灰山雀,对父亲有极深的信任和期待,她期待父亲是位守护者,一位保护她的斗士。
生长于与世隔离的大山,由父亲的思想主导,在成长中内心发生阴暗的转变,胆小、怯懦、自卑又虚伪。
随着年幼的女孩变为少女,她接触了更多山外的世界,她开始明白,她必须得做出点什么改变了,但每一次勇气都马上被父亲摧毁,她想走出那扇连接世界的门,她相信门外是一个有规则而理性的世界,但她无法通过。她希望过正常的生活,幻想在平行世界中成为普通孩子的一员,又对父亲怀有坚定地信任和忠诚感,她矛盾又执着。
塔拉生长环境复杂,懦弱没有自我的母亲,自大又自私专治的父亲,情绪阴晴不定反复无常又有暴力行为的兄长,她软弱,有一颗易碎的心,好像任何人都能伤害她。
女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会发生奇特的变化,身体的成长不会听从主人的意见,但每一点变化对女孩子都有不寻常的意义。
自大的父亲对女性表达美丽充满偏见,他认为穿着自由的女人都不正经,女人穿着美丽就是为了取悦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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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于偏见之中,塔拉对自己的身体变化充满了焦虑和恐惧,不敢正视自己生理的变化,不敢表达自己对美的追求。
兄长肖恩更是加速了塔拉对身体变化的恐惧,他一方面在外肆意操控女孩子的感情,另一方面他想控制塔拉,让塔拉认为自己日渐成熟的身体是邪恶的,轻浮的,他认为发育的塔拉开始迷失自己,他侮辱她,叫她妓女。
肖恩是父亲的翻版,他继承了父亲对于人思想的控制欲,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会为了维护妹妹与父亲大打出手,又会把妹妹的头摁进马桶里,会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到墙上,甚至掰断过她的手腕。
可能这就是肖恩的把戏,先讨好妹妹,然后给予以重击,以此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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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像是山里开出的奇花,他理智又善良。
他坚定的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并回来救赎妹妹,他说外面有一个世界,一旦不再接受父亲的思想,世界就会看起来大不一样。
泰勒比塔拉更早的觉醒,他懂得如何反抗父亲最有效,为了离开家,他做了很多准备和努力,他从不向家人表达自己的追求,但他从没停止追求。他的思想让人很难相信他是出自这样的原生家庭。
有的人反对平等的大潮,有的人必须从某些人那里夺回自由。
父亲和肖恩是前者,而塔拉和泰勒明显是后者。
塔拉最终还是踏入了父亲极力让她远离的那个世界,虽然她的父兄一直不遗余力的试图把她拉回原来的世界。
上了大学的塔拉开始了自己的觉醒之路,当塔拉站在更远更高更公正的角度去看待父亲时,童年的一切故事和事故都有了答案,父亲是“双向情感障碍”患者。他病了,而不自知。
疾病不是一种选择,但他们全家才是为父亲的疾病付出代价的人,他们伤痕累累、淤青、擦伤、脑震荡、腿着火、脑袋开花,全家无一幸免,他们一直活在一种警觉的状态和持续的恐惧之中,因为父亲总是相信自己的正确,永远把自负和信念置于安全之前,在带着全家经历不同程度的伤害之后,他仍然相信自己的对的,而为这些选择付出代价的是他们全家。
父亲的偏执,母亲的软弱,哥哥的暴力,大学里的格格不入,让塔拉在上大学的那段日子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折磨,暴力与救赎在塔拉的世界里不断崩塌与上演,她也接近精神崩溃的边缘……
父亲的重伤终于把塔拉一直以来的精神焦虑拉到了明面上,在感受到世界的广阔之后,塔拉开始恐惧回到巴克峰山,现实和过往产生拉扯,一边不断知识靠拢,看见剑桥哈佛对自己伸手;一边不断清晰的看见过去,看见过去那个被按在马桶里的塔拉,她无法对那个生活在过去的自己视而不见,越是生活在光明里,人生中每一个遭遇暴力和堕落的时刻就越清晰。
被迫筑建的世界观不断在发生变化,重塑自我,构建自己的世界,生活在其中,是塔拉进入剑桥大学时的新目标。
当现实过于无力的时候,我们会忍不住逃到其他地方,把那些无力的想法驱逐开来。
虽然知道最后还是要回去面对现实。
踏入剑桥的塔拉开始了人生的蜕变,她努力去向着正常人的生活靠近,喝咖啡、参加游学活动,把巴克峰的一切抛于脑后。
那些迈出去第一次,都是后来开始崭新生活的生机。
但迈出去和反抗的代价是,她失去了姐姐,也失去了全部的家人。
在这个大家庭里,思想不受控制的孩子并不受父母欢迎,塔拉为自己选择付出了代价,在父母眼里,她成为了对立阵营的魔鬼信徒。但选择与爱并不冲突,塔拉最后的觉醒来源于与16岁的自己和解,不保留对家人的爱,即便是无法获得回应,也不拒绝自己的变化,因为这是塔拉的选择,也是塔拉的蜕变。
挣扎半生,获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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