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旅行的第一站,我却糊里糊涂地错过了许多景点,径直来到了岛上的墓地。
夜色笼罩下的墓园,静静伫立的石碑显得一旁的路灯更加具有恐怖气息,新刷油漆但仍斑驳的围墙与铁门告诉着每个过往的行人他们与死亡的距离,飞蛾扑到暗淡的光源上,影子一闪一闪如此时夜空中稀稀疏疏的星。
方才为尽快走出岛上“迷宫”的快步,此时却不自觉地放慢了下来,我的心里或许大部分是对于墓园的恐惧,因而被压住了步伐,但隐隐约约间,似乎也感受到庞大的恐惧背后,有着些许对于死者的敬畏。
这里的长眠者,大都来是上世纪中外友好交往的结晶,他们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奇迹,如今带着后人的纪念沉入土地深处,汇聚成这座岛屿浓厚的文化底蕴。也有不少的后来者在这里留下了自己一生的记忆,前后衔接,指引生者去向未来。
我本以为这条阴森得像是没有尽头的小路上只会有我一个人,忽地却在考验内心的环顾中瞥到墓园中路灯旁的墓碑前站着两个人,风不合时宜地吹起,趴在我的后背带来阵阵凉意。
一老一少,互相牵着手,淡黄的灯光昏昏暗暗,却使得他们的身影与那座新筑的墓碑更加的清晰。上了年纪的老妪牵着七八岁模样的女孩,光顺着满是沟壑的手流到光滑的小手上,在烦人的夏绽放出绿叶中难寻的花朵。
我停住脚步,远远地看着。空气中消失了任何味道,也消失了任何声音,夏蝉死去在几个小时前的炎热中,只剩下极其寂静的,仿佛不存在于世间的这一刻。
我想起很久很久前,同样有一个小女孩,站在她不能墓碑前,静静的,直到所有可能与她关系的事物全都逃离她的身边,溢出她的身体。再没有一双满是沟壑的手带走她,也没有一双满是沟壑的手牵住她,光影迷离,时空全然破碎,露出苦痛本来的模样来。
夜与昼,都极其静谧。
女孩的手握紧了老人,光隐隐抽动,什么扑腾的声音穿透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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