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意义

自春节假期以来，无论疫情缘故导致的一次又一次假期的延长，我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生活规律。

基本上仍然是早睡早起，偶尔会有一个懒觉，但也绝不会在白天睡觉，甚至连上班时必会午休的习惯也取消了。

放假伊始，每天早出到父母家，晚归回自己家。直到元月31日下午，我所住的小区发现疫情之后，我便真正进入了完全居家、足不出户的日子。

起初的几天，我悠哉游哉，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是难得的惬意。

早晨起来，做做keep，可以随心所欲地看书、浏览手机，没有任何顾忌。

吃饭向来不是我关心的事，这样的日子正好适合我的饮食习惯。煮些菜能充饥即可，自然不用为吃饭大费周章。

于是，我有许多的时间在家里揣摩揣摩这里，拾掇拾掇那里，让房间也有了些许变化。

然而，这些事终究有限，在全部做完之后，在看书也看得疲惫之后，便也开始有了白天昏睡的时候了。

常言道：胡梦颠倒。白日梦便会梦得昏天黑地。我竟然梦到了已逝去整整三十年的奶奶。

在梦里，她还是穿着那种月白色的大襟褂子。所在的房间，也是当年的那间小屋。隔壁依然是那个寡居的老太太，只是房子黑洞洞的。

梦里，奶奶似乎外出许久未回，刚刚回来。我让奶奶不必做饭了，到邻家去吃吧，奶奶答应了。我清晰地听到奶奶站在那家门口，高声唤着“海燕”。

当我转身回屋后，发现放在桌上的手包不见了。因为那时的屋、那时的院儿都是不闭户的。

这就是我醒来时能记住的所有的梦境了。醒来后，我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原来是躺在沙发上听着书睡着了。

看看表，刚刚四点，估计睡了一个小时吧。我坐起身，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想着梦里的情景，不由得想起了久远的小时候。

我想起隔壁的那个老太太，最后是独自死在屋中，直到几日之后才被发现。她有怎样的人生经历，我不知道。

只记得她生前很厉害，孩子们都怕她。似乎给她做饭的锅里扔过石子。这是真事还是孩子们的臆想，我是否是参与者之一，已经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了。

我想起对门的马家，在当时的那个院里算是有钱人家了，因为他们家第一个有的电视。

我们家似乎与他们家不睦，原因不详。总之，家人是不让我去他家玩的。

我记得，我曾很没骨气地趁着夜色，悄悄地站在他家堂屋的门口，远远地看向里屋的电视。这是我仅存的一点印象了。

我想起小时候在那条巷子里的玩伴，一个也不记得了。无论姓名还是容貌，都没有了记忆，更没有了联系。那条巷子，也早已消失在了高楼大厦之下了。

然而，这些零星的记忆，如同那些褪色的残缺的黑白老照片一样，虽然模糊，却依然存在。

就这样，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思绪飞了许久。收回记忆时，发现窗外阳光没了，太阳不是下去了，而是被云隐没了。

风依然很大，刮了近一天，有些凌厉。真是“二月春风似剪刀”。

我突然有种顿悟。原来，上班的意义，就在于没有机会做这样的白日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