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儿子 丨 《小孩》

作者: 旧巷子迷猫 | 来源:发表于2020-04-09 17:31 被阅读0次

今天分享一个父亲,一个儿子,一个弟弟,一个护工。他就是大冰的《小孩》里第四个故事《台北儿子》里的主角,阿宏。


圣谚早就被阿宏撵出了家门。

阿宏早就把圣谚一块钱给卖了。

阿宏说,圣谚不是他儿子了!以前是,现在和以后都不是了。

他禁止圣谚喊他爸爸,逼着圣谚喊他弟弟。    

他对圣谚说:哥哥你记住,接下来不许管我,不论发生什么,那都是我的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

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大吼:你已经没爸了,只有个必须要迁就的弟弟!

其实,阿宏并不是个好人。流氓少年出身,14岁就有了性经历,打哭过老师气疯过家人,混过街头当过兄弟,贩过枪支蹲过监狱。

然后,阿宏成为了一个好爸爸。以自己为鉴,处心积虑,反向培养出了一个无比优秀的儿子。

之后,阿宏给圣谚当了弟弟。圣谚是大人了,不是儿子了,要做大哥,而他是弟弟。

曾经,阿宏是个不听话的的儿子。实现了自己的中年理想,将年迈重病的老父老母交给了自己的弟弟,一并交接的还有自己几乎全部的家当。

最后,阿宏甘愿做个护工。尽到“小陈”应尽的职责,让陈先生体面地活下去。

也许是圣谚的出生让阿宏彻底洗心革面,圣谚年幼时,阿宏便是鬼马爸爸,将他培养成了一个干净的优秀人才,干净的害怕一不小心被自己“弄脏了”。圣谚是个大人了,阿宏便变成了弟弟,不去干预圣谚的决定,却在不知不知觉中让圣谚明白了责任与担当。

见到圣谚的女朋友时,那个干净阳光,优雅得体,家教好得一塌糊涂的女孩,这个“黑社会老大”害怕了,于是他将圣谚一块钱给卖了,一并卖了的还有尙不知何处的“孙子”,阿宏真诚的请求彤彤妈妈给自己一块钱,满足自己当一个鬼马爷爷的愿望。那是她们最好的未来。

曾放心的把老父老母交给了弟弟,包括几乎自己全部的身家,便去享受自己的自由去了。一年多后回家省亲,阿宏没有再离开。老父亲懦弱得手都抬不动,果真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早已没了尊严可言。

阿宏将圣谚赶出了家,只为所有的重担自己一个人扛。阿宏将房子改造,父亲母亲接来,以浪费为名让这双老人心安理得。阿宏嘻嘻哈哈地给老父亲搓澡,拿出钢丝球说要给父亲搓背,往浴桶里撒浴盐说是调料,想方设法逗父亲开心。

阿宏想要父亲活下去,他不懂得要怎么复健一个老人,但知道要让他心情好。阿宏用香烟帮助父亲站起来,用一张张地上的钱帮助父亲锻炼,变着花样的鸡蛋和牛奶让父亲逐渐打开胃口,直到身上带着淡淡的奶香又换成了哈根达斯,阿宏帮助父亲找回了勇敢活下去的尊严,也曾因父亲的逞强大发雷霆。

父亲活了下来,身子骨越来越硬朗,阿宏一次次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为了照顾父母,阿宏停下了工作,靠着积蓄给父母最体面的生活,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每月从自己的积蓄中取出一部分当做工资交给母亲。没有人看到阿宏无数次的崩溃,数着父亲的呼吸反复确认父亲熟睡后独自发动摩托冲上阳明山,于无人处涕泗横流。

圣谚是个很乖的孩子,有家不能回,一句抱怨都没有,在外租房……圣谚不知道,阿宏曾来看过他。夜深无人处,阿宏远远停下摩托,走到圣谚窗下,一个人盯着圣谚的窗,浑身的力气都随着眼泪颤颤抖抖的流失了。阿宏希望自己能够早点死。

阿宏明白,久病床前无孝子。

阿宏明白,责任和感情相比,后者更理所应当,但前者的持久性能更保险一点。

所以阿宏一开始就把父亲喊做陈先生,阿宏硬生生把自己塞进护工的角色里,而不只是儿子。

儿子成家立业大好前途,父亲身体硬朗容光焕发,阿宏,愿你也再次发动摩托,这一次,冲向自由。

阿宏,等你回来,当一个“鬼马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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