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生命像一粒沙,如果生命它会说话。
它会说,谢谢你爱它,像大海爱着浪花。
——《沙漏》by 陈绮贞
想起初到垦丁那天傍晚,我们穿过街道奔向海边,准备坐在沙滩上欣赏即将上演的海滨落日。而就在我们不堪沙粒落入球鞋的困扰,单脚平衡着身体,低头匆匆换上事先装在背包里的人字拖的那一分钟里,太阳骤然敛起光芒躲进天边的云层。再抬起头时,只留下云团边缘那软软的一圈余晖。然而我们还是在海滩上坐了好久好久,听海浪一次次拍打沙滩,让脚趾头一次次被涌起的海水拂过又离开,直到天色渐渐暗到看不清来时的路。
再后来的一个傍晚,顶着落山风,我们骑着电动车沿着海边的公路赶回住处。短短十来公里的路,却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狂风卷着雨点迎面扑来,吹得我几乎握不住车子的龙头。水气夹着沙粒拍打在脸颊上,有些微刺痛,但却完全压抑不住好像随时要飞起来的自由。似乎是人生中第一次,我感到自己如此既轻盈又沉重——轻盈得可以肆意地漂浮,却又沉重得可以抵抗狂暴的风阻。唯一的遗憾是,全神贯注的前进中,我又错过了右手边悄悄浓重又渐渐消逝的晚霞……
我喜欢海。在真正遇见大海之前,我就知道我会喜欢它。而当脚趾真实地在细密的沙粒间滑行时,我体会着曾抚过同一群沙粒的浪花的柔软和欢喜。当站在被风侵蚀得斑斑驳驳的沙砾岩崖边,头发和外套都被来自太平洋的风卷动得猎猎作响时,我猜测脚下不远处那些蓝色浪尖上泛白的花朵就是它并不掩饰的坏脾气。温柔或粗砺,都让人无法抗拒地向往和它亲近。
自海边回来后,又已忙碌了整整一个星期。好像做了很多很多,但夜晚躲在被窝里时,白天的奔忙又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倒是哗啦啦的海浪声混合着身边呼噜噜的鼻息占据了整个听觉,又渐渐弥散至整个感官。
那么,现在的大海在忙些什么呢?它大概永远都在做它自己,任由地球的自转和月球的牵引,自然地、来来去去地煽动着潮汐。而且我确信,它一点都不忙。
常常不确定自己的忙碌有什么意义,但我知道——
海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垦丁 by blackeye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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