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中有多少生物，就有多少中心。
——索尔仁尼琴
蝼蚁漫不经心地仰望起自由城闷闷的苍穹，见一架小型无人机悠悠飞过，又缓缓消失于云间。蝼蚁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但也并不在意，炎热的夏日，有什么比找到食物更重要的呢？与此同时它似乎又听见那几个庞然大物窸窸窣窣地在讨论什么，蝼蚁心生厌烦，心想人类真是无聊的物种，便慢慢爬开寻觅食物。
“这么说可能是顾先笙早在星际战争时就已经动用了‘反意志计划’，是他控制各元首的意志，带领军舰队侵略星系夺取宇宙能量晶石？”陈子哲问道。
林墨微微蹙眉：“很有可能。有时靠近顾先笙，我会感到大脑磁场频率有异常波动。我猜想他很有可能已经实现了维度升级，也就是说，降维打击无法毁灭他。他化为意识量子频率波，可以随意任意物体上，通过粒子波干扰人类大脑正常运作，使他们如同牵线木偶而不自知。因此……” 林墨凝视着陈子哲，：“邱奇上次对他的降维打击毫无用处，甚至暴露了我们的行踪。”
陈子哲心猛地一沉，沉默良久，正要开口，一阵仓促的脚步声袭来。只见邱奇左手拿着AK47，右手一幅红外眼镜，身上挂满十几个子弹匣和各式样的匕首，背着一个硕大的黑色背包，背包鼓鼓的，身上挂地满满地，连转动身子都很难，邱奇眼神坚定凛冽：“我已经准备好通往时空裂缝了，我们将成为宇宙救世主！”
Dr.S嘲讽似的瞥了他一眼：“除了那把AK47，其它都没什么用。”
陈子哲没有理会邱奇的全副武装，直逼主题：“顾先笙现在人在哪里？”
“啊？我之前给他降维了，放在后备箱的黑匣子里锁着了，现在不出意外的话还是一张白纸。”
“升维枪你还留着吧。”
“有。”
“好，你把顾先笙带过来，准备好升维枪。”
邱奇满腹狐疑，拎来黑匣子。
陈子哲麻利开箱，的确安静地躺着一张摆着，无力而没有生气，他拿起升维枪对着白纸，“哎！你要干什么？！”邱奇大喊道。
林墨拍拍他的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安静下来。
扳动扳机，辐射随即而出，白纸迟迟没有动静。
林墨淡淡道：“升维枪没有任何问题。”
顾先笙早就逃出来了，通过量子辐射控制他人，寄托于他人神经系统。那么顾先笙在哪儿，这个人又是谁呢，林墨沉思，忽地想到什么，心底一阵刺痛。
与此同时，一架直升飞机行驶而来，缓缓地在荒地上滑行，稳定地停下来。林墨怔怔地望着飞机由远及近向她驶来，碧蓝的天空上金色的太阳，只觉得这般画面来自很久以前，一时有些走神。
韩烨从机舱里走出，正如几年前方默的梦境里那般。难道，这就是当时那个时空的平行世界？她又回到了那个时空，当时方默还在读书，如今却躺在医院的ICU失去自由意志，历史就此改变，林墨顿时有些感动，她相信星际战争的结局也会因此而改变。
“你弄一架飞机干嘛？”邱奇问道。
“好久没开过了，熟熟手。”韩烨头也不回地回答，顺手脱下白色手套，接着道：“别碰我的直升飞机。”
——
哥本哈根自由城夏日夜晚，蝉声鸣鸣，林墨翻来覆去难眠，阿狄丽娜，顾先笙，韩烨，真相如迷雾幻渺，又如多米诺骨牌层层展开，对面帐篷鼾声如雷，她无奈起身出去散步。
漆蓝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连月亮都被云雾笼罩失去往日的光泽，正如现在的处境，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她起疑心，向那人走去。
“韩烨？” 林墨有些惊讶。
两人异口同声。
林墨：“你怎么在这里？”
韩烨：“你怎么在这里？”
林墨：“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韩烨：“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韩烨无奈笑道：“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林墨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韩烨：“要不到飞机上？”
林墨很久没有坐飞机了，她坐在直升飞机入口处，一手把着扶手，脚垂直在空中，晚风吹拂青丝，俯视着下方越来越小的世界，直到自由城化作一个黑点。她有些惆怅，不觉望向驾驶飞机的韩烨，白色手套，依稀见得骨节分明，他喉结上下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他回头望向林墨，目光正好与她对上，却什么也没说。
“我觉得……”林墨开口道，小心翼翼地看向韩烨，“顾先笙控制了阿狄丽娜的自由意志。”
“我也这样觉的。”韩烨迅速接过话语，对上林墨的目光：“只是不知顾先笙的目的为何。”
“毁灭时空裂缝拥有者？”
“没那么简单，不然他不会发动星际战争。况且，顾先笙的科技力量已经初步成熟，控制纳米机意味着，他可以通过量子辐射控制任何机械或人工智能设备，这种结果无疑是毁灭性的。而时空裂缝拥有者，恰恰具有超强的大脑磁场，能够免疫他人的辐射干扰，但依然也会受到细微影响……”
直升飞机突然上下抖动，韩烨紧急关闭舱门，开关按键却失常，屏幕前红色感叹号作响，飞机抖动得愈加厉害，林墨自我安慰道：“应该是遇到强气流了吧。”不觉手紧紧握住韩烨的手。韩烨抑制住心慌，一把将林墨揽入怀中，无数个念头如数据流在脑海中翻转，最终锁定结果:直升飞机是人工智能，内含纳米机，被顾先笙所释放的量子辐射控制导致技能紊乱失常。
韩烨低头望向惊吓的林墨，心底刺痛，此时一阵剧烈的偏头痛袭来，宛如山崩地裂，他痛苦地发出一阵呻吟，不禁紧紧掐住林墨的肩，怀里的林墨动了动，没出声。韩烨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失重的坠落感，他用足最后一丝力气，下意识地抱紧林墨，向无尽的深渊坠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