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珧不相信爱情,从来都不,大学室友都知道。毕业时,室友们还调侃说,珧珧要么速速嫁人,要么孤老终生,当时她还笑着反驳“我才不嫁人!我要一个人流浪世界!”。
林珧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个小10岁的妹妹,父母在村子里做点小本生意,很少管她们姐妹俩。懂事的林珧应证了“长姐如母”那句话,事事照顾妹妹,长大以后也算是家里办个顶梁柱了,父母什么事都要和她商量。
大概是过早承担了家庭的责任,林珧不像其他女生有着粉红色的少女梦,她像一个提前步入中年的女子,满心只有挣钱、养家、妹妹。
夏天的肥皂泡
这一年,林珧毕业了。她以为自己学成回乡,会是家里的骄傲——毕竟农村里没几个大学生;她带着自己的梦想,和一沓奖学金奖状回到家乡应聘,她已经想好了,要去市里工作,什么都不想,努力工作挣钱,赚套房子,以后方便把妹妹接过来,等老家房子拆迁,父母也能一同搬过来——生活的蓝图已被画好,就差实干了!
其他室友都是两眼泪汪汪的回家,满心满眼的不舍,只有林珧双眼放光,终于到了大干一场的时候了!她兴冲冲的回到家,正想宣布自己的“三五计划”,父母先在饭桌上开了口:“珧珧,你真要离开我们去市里?”林珧有些发愣,爸妈是舍不得了?还是不肯放我走?但一贯的“奴性”让她忘了发问,林珧下意识的说:“爸、妈,你们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好了…”林珧母亲闻言立马松了口气:“小姑娘安安淡淡的最好,不要在外面闯,咱们村不好吗?你看你姑姑在的企业,效益多少好,你姑姑车啊都买两辆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好嫁人了!”
“!妈,其他可以答应你,嫁人不行!我不嫁!”林珧前面半句还没反驳,就被母亲后半句点燃怒火,却没想到遭到父母更强烈的反击:“什么不嫁人!你还能在家赖一辈子吗!你都多大了还不打算,我们俩老的都要被村里人戳脊梁骨了!”
是夜,林珧红着眼和室友煲电话粥,一向粗糙性子的她第一次在室友面前哭:“我不应该回家的,我应该听你的,留在外地,我不想嫁人不想相亲!”
眼泪打湿了手机屏幕,浸花了折翼的梦想,那副和谐幸福的蓝图,在回家的那一刹那就被毁了。
宛如泡影。
秋天的银杏叶
林珧去厂里上班的路上,要经过一条银杏大道,道路两边银杏耸立,清风拂过叶声哗哗,是她日常暴躁的心情暂获宁静的地方。
这份工作是表姑推荐的,职场上有熟人并不好办事,很多上年纪的人仗着认识姑姑,自来熟地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推给她做,美名其曰“帮一下”,不会拒绝的林珧被压得喘不过气,想和父母抱怨,刚一开口就被说是“吃不得苦”,再聊下去又要扯到婚姻大事上去,令人头疼。
林珧在路上散漫的走着,拖延回家的时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工作、家庭吃力不讨好,外出四年读书,回到家竟要学会重新和家人相处,职场上也学不会游刃有余的应对,里外受罪啊……
室友常劝她:“当断不断 反受其乱,想辞职赶紧辞,不然没有市场竞争力了!”辞职辞职,林珧嘴里念念有词,盘算着怎么自己找一个,也让父母瞧瞧本事!
她静悄悄走过,一片金黄色的树叶缓缓落下,由死向生,希望从不曾泯灭。
春天的爆米花
时隔一年,大学室友不约而同地剪了短发,倒是一直短发的林珧蓄起长发,从“糙汉子”变成“小女生”。
她苦笑地在群里扔自拍,打字抱怨:“老妈逼我穿裙子、高跟鞋,逼我化妆,不这么做她就两眼泪汪汪,一副我不要好的样子”,室友群笑炸了。
这一年她拒绝了许多相亲,也去了不少,基本上是不成,挣扎很久换了份工作,虽然辛苦但薪酬颇丰,二老先是习惯性不满,后来也默认了,听妹妹说,父母背地里也很自豪,觉得这大女儿有出息。
她在群里说:“又要去相亲,发小组的局,不去不行啊!”她细细地描眉、化唇,在母亲满心期盼的眼神里和发小出去了。
后面的事儿,你们都猜到了,误打误撞,林小姐和这位幸运的易先生对上了眼。
她从没说过为何心动,只是易先生频频约她,她不懂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一次次去,去着去着,热闹的四人饭局变成了暧昧的两人约会,一小时结束的吃饭延长成了饭后再看个电影,就这样半推半就,林小姐上了易先生的贼船,下不来了。
冬天的红嫁衣
这个故事没有罗曼蒂克的情节,只是一个普通姑娘的生活简史。
小寒时节雨零零,路人裹紧大衣,生怕寒气窜进娇贵的脖子里,但林珧家家门大开着,喜迎八方来客——这天,林珧要出嫁了。
易先生家境一般,懂事的林珧选择简单操办婚礼。她挑了身秀禾服,红色嫁衣映得她比大学时还娇嫩,生出小女儿家的羞涩与甜蜜,室友群许久没这么热闹了。
这个开始只有五人的小群,逐渐壮大,像是装满了她们的成长故事,从青春到成熟,一路风雨一路光明,而今天,她们的全世界都在为林珧祝福:
新婚快乐,一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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