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云暮矣,整个太行山空荡荡的,只留下星空和我互相倾慕,互相幻想。炉火通红,把寒冬烧得暖暖的,室内的那株滴水观音,是我今年春天从海南岛移植过来的,还有一株春兰是从湖州带回来的,它们在北纬36度的北方,由于吸收不到足够多的阳光导致能量不足,很难开花,只能高贵地忧悒着。
世人常常根据自己的意志,让大自然的美为自己服务,比如我,还是个禅师呢,犹未完全从执著中解脱出来,为了个人所好,把人家滴水观音和那株江南幽兰带到苦寒之北方,在这里枯守冷宫,罪过罪过!
公元后2018年的这场雪,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还真参不透个中因缘。此刻朔风怒号,把阳光吹得锃光瓦亮的,照在山庙红墙上,像美丽的凡高被孤独陶醉,像忧伤的海子梦想于麦田,像山中的禅者熙怡而笑,像欢快的天驹玲儿响叮当,像我此刻祝福你的样子,你感应到我赠与你的幸福了么?
谁的观音在为谁悲伤你看,山下的红尘又上演轮回了,为钱轮回,为名轮回,为情轮回,轮回是众生困苦的精彩电视剧,只有觉醒的人才会删除这个朋友圈,只为他厌倦了这无聊的漫长游戏。无尽的“此刻”里,我喜爱独坐一隅,静静地观照,深沉地慈悲,然后用无奈的微笑结束伤感。我多么愿意忘掉我的誓愿,对世间的悲悯又能改变什么呢?
红尘是我的修炼场,众生是我成佛的动力,没有对众生的痛苦的感同身受,我的慈悲该何等空洞又虚伪呀!由大悲心故,我喜欢坐于祥云之端朝人间投掷馅饼,尽管人们对这等恩赐无动于衷,对这般奇迹熟视无睹。那是因为在相互倾轧的社会里,世人压根不信天上会掉馅饼,也许世人早已不再修福在天堂了。人们的生存经验是,每一双伸出的手都意味着掠夺或欺诈,它们己好几个世纪不再信仰天使和童话了,把一切的善良屏蔽得比可燃冰还要深啊!你能指望这个世界会好么?
谁的观音在为谁悲伤那么,菩萨也有过失望的日子么?也有过沮丧的时刻么?也有过遭人毒害的经历么?如果有过,又当如何处置乎?是该念经呢?抑或持咒呢?我好好奇菩萨是如何为自己销灾免难的,噢噢噢,明白啦,菩萨是“無我”的,她们只信奉“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信念,她们是寻声救苦的大雄与大士,是伟大的英雄和勇士。有一部佛经《六度集经》,常给我信心,给我答案,给我净土。
人必须在自己的骨子里建立信仰,才能在别人的心里点亮明灯,别计较自己的付出有没有回报,其实付出的过程就是播种,假以时日,自会成为祥云,成为甘霖,成为净土。如同我的禅房里的兰花和滴水观音,我会让它们开花的,做起来挺简单,我建一个阳光房摹拟热带的环境模式,不就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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