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居二三事

客居二三事

文/淡淡翠

（一）

“你回去陪暖暖吧，我自己走就行。过几天我再来，咱们一起去日照。”她淡淡笑着，一如既往。

我默默地看她走进电梯，关上门，然后跑到窗前，看到她从单元出来，慢慢走向门口。风吹得她裙摆翻飞，似一只美丽的、不可捉摸的蝶。

直到她的身影从视线消失，我才坐回沙发上，忽然有种淡淡的忧伤。

五天前，得知她负气出走，故打电话约她前来。谁知她只待了一晚，便要回家。

我不放心，决定抱暖哥陪她一起。一则她结婚两年了，我尚不知她家在哪儿；二则，见她精神状态不佳，我想去看看她的生活环境。

一路上，她提东西买车票；在她家的几天，又事无巨细照顾我们饮食起居；在我生病不舒服的时候，变着花样做饭，还帮我看孩子。

待我返程时，她硬是坚持把我们送到了家门口。

我笑着说：“你简直跟我妈一样在照顾我，我还比你大好几个月呢。”

“妈妈就妈妈吧，妈妈的感觉也挺好。”她喝了一口银耳汤，温文地笑着。

（二）

下了一夜大雨，雷电交加。

早起雨停，空气清新，我站在她家小院子里，看到芋头叶上一片亮亮晶晶。

用手左右摆动叶子，水珠在上面滚来滚去，不多时，水珠越来越大，光华璀璨。我轻轻压下叶尖，它像一颗小珠子一样迅速滚落下去。

但没有掉进我事先准备好的掌心，而是小小地“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只余指尖微凉。

原来芋头叶也跟荷叶一样，是可以当雨伞的。

（三）

那日午后，我们坐在一起聊天。我说：“上学的时候真想不到，现在我们还会坐在一起聊天。”

她说：“是啊。那时候毕业，咱们去东皋公园玩，我说，‘希望咱们三十年后还是朋友’，你还说我有病。”

我努力搜索了半天，发现脑中竟没有关于此事的半点印象。

果然，人是有选择性失忆症的。

（四）

下午起了风，树叶刷拉作响。听起来很是凉爽。

带了暖暖出去，树下坐了三四个的老大娘在乘凉。看起来都七八十岁的样子，牙齿都掉光了，耳朵有点背。

她们相互之间大声地聊天，即便如此，还是有听不清的时候。

后来，最为年轻的大娘站起身，趴在耳朵最背的那位耳边大声喊：“我刚才说是，他五大爷来卖酱油醋啦！很好吃，要买赶紧买，两三年都不坏！”

我坐在一边，只觉好笑，继而又觉得苍凉。

不知我们年老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光景。

（五）

她家屋后是一个小广场。

连续几日天气闷热，时有燕子贴地而飞，也有的站在黄色的电线上呢喃（她们村的电线是黄色和蓝色的）。

我驻足观察着它们，它们也歪着脑袋观察着我。呵，美丽可爱的小东西！

燕子滑翔的时候真美！就像穿着礼服在蓝天下跳舞。它们飞起来是几乎没有声音的，不像麻雀一样使劲扑棱着翅膀才能飞上枝头。

若是我也有这么一双翅膀该多好呢？就可以像它们一样自由飞翔了！

姐姐家的大门口有一个燕子窝。

去年我在家时，有天晚上开着灯，刚学飞的小燕子看到亮光淘气地跑出来练飞。燕子爸妈站在“家门口”不停地喊它回去，最后它拗不过父母的呼唤，飞进了窝里。

至今我仍想知道，它的父母有没有惩罚它？是不是打它屁股呢？一个翅膀揪着尾巴另一个翅膀打屁股？

哈哈，想想就觉得好玩。

其实只要童心未泯，生活处处都会给你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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