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城市里,过着不咸不淡的生活,惟有这天气馈赠我从未有的刺激,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热得穿一件短袖,第二天冷得翻穿棉袄,这种刺激感未让人得到感官的满足,倒是心理的担忧多少有了一些,孩子穿衣多少?给孩子穿棉袄吧,又怕捂着出汗;给孩子穿外套,又怕冻着受寒,夜眠之时,在心里都划算不出一件合适的衣服为孩子穿,到第二天一早起床,翻箱倒柜勉强找到一件的衣服,实在花费不少时间。
心里就不由地埋怨这天气的变化。再小瞅一眼窗外,空隙之处都是开挂的风,好似喝醉了酒,头重脚轻,扭着变形的身子,奇奇怪怪的挤扁路边的大树,压迫树吃力的朝一侧尽大弧度的弯曲着。
这天气真成妖了,捉弄人。
天气前几日,老家的三叔来城里看病,他是每隔半年就来一次。我们问起老家的天气如何,三叔的脸笑得满脸的褶子说:“天气好的时候,雅玲(三叔1.4岁孙女)屁颠屁颠的在坪里到处玩,玩一把凳子,玩一只扫帚,看一队的蚂蚁,不哭不闹,玩得很好。天气不好的时候,雅玲在堂屋里玩,跑一会儿就叫一声爷爷,好调皮的。呵呵……”三叔的答话好似偏题了,可也沾了边,什么天气什么时候,爷爷眼里就只有宝贝孙辈。
每次三叔来城里,一般是当天下午到,住一晚,第二天清早直到傍晚,就在医院检查拿药,只好再住一晚。到第三天,无论怎么样,他枯瘦的身子,一大早就单肩扛着包,手上提着袋,略弯着腰,急忙坐车回家去,不肯多留一天。
在春天的晴天里,他的说法是这样的,“这时节要种苞谷了,种了六亩五分地,二十斤种子,这好天气里一人下种一人培,能种六七斤种了,下午到家,我还能帮你三婶播种三斤。我们一年有六七千斤苞谷,差不多12条猪的口粮,赚到的钱到城里看病的钱就有了,也不要伸手向孩子要钱。”
要逢春天的下雨天,他还是这样说,“下雨天回去多好,第二天就晴了,在那好天气里我和你三婶一人下种一人培,能种六七斤种了……”
要逢冬天的晴天,他的说法也没有什么改动:“在冬天里,我们农民要挖苞谷土了,六亩五分地,你三婶一个人挖,要挖十来半个月,我自从生病后不能干重活,家里的家事至少就不用她操心,让她安心在外面挖土,我不能耽误工。
要逢冬天的下雨天,说法还是不能耽误一天工。
晴天雨天,在农民的眼里都是一天工,未做一天工,一天的不安,劳作一天,心里踏实,至少就能指望这贫瘠的土地能馈赠一份口粮吧。
而我的父亲特别关心我所在城市的天气。
有时打电话回去,父亲偶然接到电话。电话这头我问一句:“最近(家里人)都还好吗?”
那边答一句,都好。
他回问一句:“你们都好吗?”
我这边恩一句,都还好。
再等候父亲惯例的问一声,你那边的天气怎么样呢?这时,电话里的声音就渐有些气色了,不再清平单调,说起我这边地方的天气变化。父亲顺接着说起他那个地方的天气变化。
说完天气,父亲没有其他的多话说,我想从天气的话题延展到其他的话题。
父亲只好说,还是要你妈妈接电话吧。
父亲老实,沉默。越渐大龄的他,在电话里与我惟聊天气,才能丰富内容,但我从他的声音里能听出他的心情,是愉悦还是烦闷呢?探寻最近生活的真相。也许,他也在细细品味我的声音,分析我的近况一二吧。
这些天,天气变化大,我又能在电话里好好向父亲“吐槽”一番,他是挺喜欢听我说这些废话,可能也只有亲人把我的废话也当作宝物一样,手心捧着,疼惜着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觉得,这个天气有几分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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