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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李继岌留马步都指挥使、陈留人李仁罕,马军都指挥使、东光人潘仁嗣,左厢都指挥使赵廷隐,右厢都指挥使、浚仪人张业,牙内指挥使、文水人武漳,骁锐指挥使、平恩人李廷厚戍防成都。
正月二十七日,李继岌从成都出发,命李绍琛率一万二千人为后军,行军宿营都与中军保持三十里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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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一日,任命宣徽南院使李绍宏为枢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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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博指挥使杨仁晸,率所部兵戍防瓦桥,过了一年,轮替回来,走到贝州,因为邺都空虚,担心士兵们抵达后发生事变,敕令他们留屯贝州。当时天下人不知道郭崇韬到底什么罪,民间讹言说:“郭崇韬杀李继岌,自己在蜀称王,所以把他家灭族。”朱友谦的儿子朱建徽为澶州刺史,皇帝密敕令邺都监军史彦琼杀他。城门守卫报告留守王正言说:“史武德夜半驰马出城,不说去哪里。”又有谣言说:“皇后以李继岌之死归咎于皇帝,已经弑杀皇帝,所以急召史彦琼计事。”人情更加惊骇。杨仁晸所部兵皇甫晖与同伴赌博,输了钱,利用人心不安,作乱,劫持杨仁晸说:“主上之所以能有天下,都是靠魏博军力;魏军甲不去体,马不解鞍十余年,如今天下已定,天子不念旧劳,更加猜忌。远戍一年多,正高兴能轮换回来,离家只有咫尺之远,却又将我们留下,不能和家人相见。如今听闻皇后弑逆,京师已乱,将士们愿与您一起回京,仍上表奏闻朝廷。如果天子没事,兴兵讨伐我们,以我魏博兵力,也足以拒抗,岂知不能得到更大富贵呢?”杨仁晸不从,皇甫晖杀了他;又劫持一位小校,不从,又杀掉。效节指挥使赵在礼闻乱,衣带都来不及系,翻墙逃走,皇甫晖追上,拉住他的脚把他拽下来,把两颗人头给他看,赵在礼惧怕,顺从。乱兵于是奉赵在礼为帅,在贝州烧杀抢掠。皇甫晖,是魏州人;赵在礼,是涿州人。
第二天早上,皇甫晖等拥赵在礼向南,前往临清、永济、馆陶,一路剽掠。
二月五日晚,有人从贝州来,报告军乱,将要侵犯邺都,都巡检使孙铎等即刻去找史彦琼,要他发放盔甲,登城守备。史彦琼怀疑孙铎等人有异志,说:“报告消息的人说今天贼兵才到临清,计算日程,六日晚上才能到这里,那时候再防备也不晚。”孙铎说:“贼兵既然作乱,必然乘我们没有防备,昼夜倍道,怎么会按正常速度行军!请仆射率众乘城,我招募劲兵一千人埋伏于王莽河突击,贼军兵势受挫,必然离散,然后可以讨伐扑杀。如果等他们到了城下,万一有奸人为内应,事情就危险了。”史彦琼曰:“只需要严兵守城,何必出城迎战!”当夜,贼军前锋攻北门,弓弩乱发。当时史彦琼率所部兵宿营在北门楼,听到贼军呼声,即时惊溃。史彦琼单骑逃奔洛阳。
二月六日,贼军进入邺都,孙铎等拒战不胜,逃去。赵在礼占据宫城,任命皇甫晖及军校赵进为马步都指挥使,纵兵大肆抢掠。赵进,是定州人。
王正言正在书桌前召小吏来草写奏章,没有人来,王正言怒,家人说:“贼兵已经入城,在街市上杀人抢掠,官吏们都逃散了,您还能叫谁!”王正言惊道:“我完全不知道。”又要马,不能得,于是率僚佐步行出门,去谒见赵在礼,再拜请罪。赵在礼也下拜,说:“士兵们想要回家而已,尚书德高望重,不要委屈自己。”慰谕遣送他回去。众人推举赵在礼为魏博留后,上表朝廷,详细奏报前后经过。
北京留守张宪家在邺都,赵在礼优厚抚慰他,遣使送信诱降张宪,张宪不拆开信封,将来使斩首,奏闻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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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七日,任命景进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右散骑常侍兼御吏大夫、上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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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九日,史彦琼抵达洛阳。皇帝问枢密使李绍宏,谁可担任大将,李绍宏再次建议用李绍钦,皇帝批准,令他条陈方略。李绍钦所提名的偏裨将人选,都是梁朝旧将,跟自己关系好的,皇帝起了疑心,不用他了。皇后说:“这点小事,不足以烦大将,李绍荣就能办。”皇帝于是命归德节度使李绍荣率骑兵三千到邺都招抚,也征召诸道兵马,以免万一叛兵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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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崇韬死时,李绍琛对董璋说:“你还想去谁哪里搬弄是非?”董璋恐惧,谢罪。魏王李继岌大军回到武连,遇上敕使,告谕他说朱友谦已经伏诛,令董璋将兵到遂州诛杀朱令德。当时李绍琛率后军在魏城,听闻,因为皇帝没有委任自己去杀朱令德,而委托董璋,大惊。不久,董璋经过李绍琛军,没有入营谒见。李绍琛怒,趁着酒意,对诸将说:“国家南取大梁,西定巴、蜀,都是郭公之谋,以及我的战功;至于去逆效顺,与国家形成掎角之势,以击破梁朝,则是朱公的功勋。如今朱、郭都无罪而被灭族,归朝之后,就轮到我了。冤哉!天啊!怎么办!”李绍琛所率领的,多是河中兵,河中将焦武等一同号哭于军门,说:“西平王何罪,满门被屠!我们回去就跟史武等人一同被诛杀,我们决不能再往东走了。”当天,魏王李继岌到了泥溪,李绍琛到剑州,派人报告李继岌说:“河中将士号哭不止,想要作乱。”
二月十日,李绍琛自剑州拥兵西还,自称西川节度、三川制置等使,移檄成都,称奉诏替代孟知祥,招谕蜀人,三日间部众发展到五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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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一日,李继曮抵达凤翔,监军使柴重厚不给他符节印信,催促他回朝廷听候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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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日,魏王李继岌抵达利州,李绍琛派人切断桔柏津渡口。李继岌听闻,任命任圜为副招讨使,率步骑兵七千人,与都指挥使梁汉颙、监军李延安追击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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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三日,邢州左右步直兵赵太等四百人占据城池,自称安国留后。皇帝下诏,命东北面招讨副使李绍真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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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日,任圜先令别将何建崇攻击剑门关,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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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绍荣抵达邺都,攻击南门,派人以皇帝敕令招谕,赵在礼以羊酒犒师,在城墙上跪拜说:“将士们思家,擅自归来,相公如果能为我们在皇帝面前说好话,让我们得以免死,敢不改过自新!”于是以敕令遍谕军士。史彦琼举手指着大骂说:“群死贼,城破之后,碎尸万段!”皇甫晖对部众说:“看史武德的话,皇上是不会赦免我们了。”然后聚集鼓噪,抢过皇帝敕书,亲手撕毁,登城拒战,李绍荣攻之不利,报告皇帝,皇帝怒道:“克城之日,一个不留!”大发诸军征讨。
二月十五日,李绍荣退屯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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