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阿勒泰之驹，如果累了就唱一首歌

不做攻略，不知道具体路线，不操心吃住，全然的信任一个人跟着他走，是不是太走运了？我到现在都没想通，自己凭什么能享这样的福。

不过全部“空”的去探索一个世界，和带着一些“道听途说”去寻真，都是很棒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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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正黄 第二回

盗来兔子君画的一张哈纳斯整个区域的暴走路线图。对于大多数习惯了文字思维的我们，很快的读懂一张视觉思维的图不太容易。烧一下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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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体突然报警，我们中间又撤回了布尔津，硬是把一个环线断成了一对翅膀，而且还遗落了一个“小黑湖”。直到现在，每次兔子君想起都会气一会儿。

布尔津有个金山书院

在布尔津额尔齐斯河畔有一座建筑风格独特的文化中心，叫金山书院，我觉得它是边城最美图书馆。要是生在内地准能成网红馆，参观者络绎不绝。而在这里，它更接地气，很多孩子们放学后会到那里做作业、看书，聚会。书院里有半圈通顶落地书架，但最下面的几格贴心的摆着的都是小孩子们的绘本。

据说那里还经常组织各种文化分享会、书友见面会…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文化中心呀。

忘记拍照记录，就引用金山书院官微的照片怀念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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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跑个题”。

黄山有个碧山村，很久前做乡村复兴的一些青年在里面改造了一个宗祠，建了一个特别美的书店，叫碧山书局。这几年，因为这个书店的声名有很多人会去碧山村，只是大部分人看了就走，很少停留村中。我去时观察了两天，去书店的都是游客，和村子里的村民似乎没有交集。也许因为村里常住人口越来越少吧。这个村还有几个“复兴点”，也挺冷清。村里的居民晚上还是在原来旧的活动室唱黄梅戏，打乒乓球…

于是心里有一个疑问，一个不为村民服务或者无法让原住村民融入的复兴行动，只是看上去很美的话，它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乡村复兴真的是一道很难的题！

金山书院的创办人叫康剑，他称自己是行走在哈纳斯之中的护林人。他写了几本关于哈纳斯的书，在书院可寻。他用大量的摄影作品呈现哈纳斯区域的风貌，细腻平易的语言描绘和记录了很多亲历考察的人文、自然故事。看了他的《哈纳斯湖》再去哈纳斯，走马观花的旅行或许不再只是风花雪月和未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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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第一哨白哈巴村

白哈巴村是中国西北边陲的一个边境小村。在进村路上的区间车上远远眺望过一段边境阿克哈巴河，河对岸就是哈萨克斯坦。

十月初，树木已全身披金，两岸黄金护卫者隔河相望，森严、肃穆又美好。可惜不可停车拍摄，惹得全车叔叔阿姨一片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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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哈巴村主要居住着哈萨克族和蒙古族两个民族。虽然在村子里，两个民族各有一个小学，但一个家庭里可能会有两个民族的亲缘。

我们很少提前预定住处，常常是到了落脚点再寻觅心仪的住处。这一次兔子君看中了村里最高处的一家民宿，叫野狼山庄。既可以眺望整个村子，价格也平易近人。

那天是中秋节，却是少有的雨天。我们安顿好行李，便给父母们打了电话。

妈妈最后嘱咐说，明年中秋不一定在家，但要在一起过。真是信息量很大啊。

“野狼山庄”的客房前有个风雨廊，大家可凭栏赏景。我用橘子扮作月亮，在风雨廊自顾自的玩儿拍照，突然兔子君高声说“小草君，给老板唱首蒙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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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一路上，不管是累或是兴奋，都要哼唱那首“萨玛噶啦代”，可要在蒙古族同胞面前表演，瞬间紧张的忘了词。

老板是蒙古族，听说我会唱蒙古歌很是意外和好奇。我回到房间小声温习了一遍才敢出来。

站在客房门口的风雨廊，望着远处金黄色的树林和一簇簇的木屋，我酝酿了一下情绪。

兔子君和老板纷纷拿出手机准备拍摄。

“Ha jiu na sen ha er qu qi hei…”

《萨玛噶啦代》唱的是一座美丽的石头山，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词义，但每次听蒙古族的孩子们唱都想哭。自己唱时也会带着一种莫名的惆怅。音乐真的是一种很奇妙艺术。

伴着小雨的朦胧，我囫囵吞枣的表演了一遍。老板连连称赞，他说有点儿像图瓦人的歌。我猜他也没听懂。

第二天日落前，白哈巴村终于天晴了。那时候我们正好在村边的山岗转悠。夕阳洒在山林间，深沉的金黄色层次更鲜明了。云缓缓地散开，露出小小的雪山帽。哇，帽子好像大了一圈。此处落雨，那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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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去哈纳斯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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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野狼山庄”后面的山，就是一大片平坦草原。路上小小的溪流隐隐绰绰，温柔的滋润着身边的小草和蒲公英嫩黄的小花，他们一起编织出一卷长长的地毯。高大的松树有时候成群结队，有时孤胆豪杰，可无论怎样都俊美。最出挑的还是绵绵不断的雪顶，不是在前方，就是转身相望。手机在裤兜里放不了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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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到白哈巴游玩儿想露营，选择这段很适合。而且从“遗址”痕迹来看，也是牧民们夏天的落脚点。

秋季，从白哈巴村徒步到哈纳斯湖，前半程的线路景致可以给四星，后半段只能是两颗半星了。色彩平淡，自然风貌也比较单一。但如若是春夏，水丰草美花盛，就该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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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自然的世界里，除了美景让人兴奋，“野餐”也会让我们心花怒放。

“这么美的风景，不吃点儿什么不是辜负了吗”，这是兔子君的名言。所以如果预计会在路上吃饭，我们都会准备一些好吃的。比如香肠、沙琪玛、馕、果干、豆腐干…有时还会背几个水果，享用的时候一股甜蜜的喜悦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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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哈纳斯经典的季节，会有很多热爱徒步的人在这个季节深入腹地。

有时迎面走来的是目光坚毅的独行侠，有时是欢声笑语的一队人，有的是临时搭伙儿，有的是好友相约…虽然我们并不常和其他人热络的聊天，但偶尔遇到时擦肩而过听到一些只言片语的剧情，也会悄悄地在我们心里节外生枝出一些故事，这些都让徒步的时光立体了起来。

哈纳斯湖景区边的小村

随性男友的行程很少有定数。感觉来了就变化。

快到哈纳斯湖景区收费站时，我们发现一处小村落。牛马悠然的散步，羊羊羊头碰头的舔着槽里的碱…气氛很是祥和。随性男友便动了住下的念头，随即遣我前去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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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完成这样的任务我都莫名的心虚，好像自己是个骗子。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牧民的院子，眯着眼睛，渐渐的看清坐在院子里的人。

咦？好像是游客嘛。我继续靠近，却一直不开口。尾随其后的兔子君怕是闻到了那股尴尬的气味，先开了口：“这里能住吗？你们也是徒步的吧？”

于是，坐在院子里的两个男生站起来迎向了我们…

那天晚上我们和他们一群人一起吃了一只一周岁的小羊。喝了好多碗鲜美无比的羊汤。

在听说要杀羊的时候，我和兔子君逃到了小村的另一边，虚伪的躲进了芦苇丛。可吃的时候却毫不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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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兔子君在绘本日记里描述了那段心路历程。我反复的看了好几遍，真实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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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也许是因为羊汤的能量，露营在月光下的我们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那晚，农历十七的月亮很明朗，星空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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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阳出来后兔子君寻着了一棵有眼缘的松树，起笔了。终于，他开始了这此新疆之旅的写生节奏。我一直觉得，这些都是那只小羊给予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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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宿的牧民家住着一位哈族老妈妈和她最小的儿子。妈妈一共生养了7个孩子，屋子里的橱柜上贴满了儿女和孙辈们的照片。小儿子会特别开心的给大家介绍照片上的故事和人物。他的神态告诉我们，这是一个暖意浓浓的大家庭。

每次露营的早上，拉开帐子的“门”，都会是曾经期待的风景，而这一次，风景里意外的出现了一位哈族老妈妈。我不由的幻想穿越去了古代，而自己就是哈族部落的一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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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族自然也是女性管家，早上老妈妈生好炉子烧上水，就去挤牛奶了。回来之后，又慢悠悠的拎着几个塑料桶要去打水。昨天我就好奇这个村子的水源在哪里，于是像一只小鹿欢乐的追上她，抢了一个大桶比划着说要和她一起去。

乖乖的跟在她身后，沿着她的脚印，小心翼翼的走，虽然只是有一点儿泥泞。突然她停住了，头看着左前方。我顺着方向看去，啥也没有，又往前靠了靠，眯起眼睛仔细找。哇，原来是一只正在刨洞的草原鼠。

抛开草原生态环境问题，这小东西在哈族妈妈眼里可能是牧区生活里最小萌宠吧。不然她为何特意停下和我分享这份可爱。

这条生命的小溪离住处大概一百米远，从芦苇荡里悄悄地流出来。

妈妈走进“上游”处的小潭，弯下腰让水桶咕咕地吸满水，然后递给我再继续喂饱第二个和第三个水桶。她站在一小条狭长的石头坝上，我莫名的紧张着，做出随时准备保护她的架势。这可是她的地盘、她的日常啊，一个外来的城市姑娘竟然妄想着做她的英雄，还真是有点儿可笑。

完成任务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远远的有两匹马往这边走过来。见到我们便停了下来。我站着不动，隔了几秒钟才识时务的寻路撤离。看我们走远了，它们安心的继续向前。原来这片溪水是大家的，“上游”是人类的取水区，“下游”是牛儿、羊儿、马儿的饮水潭。

后来我又去了一趟小溪边，虽然水非常冷，我还是慢悠悠东张西望的洗脸、刷牙。终于对面一只牛牛牛蹚水而来，选了合意的地方探下头；左边又来了两匹马，优雅的享用着自然的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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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我的脑子里蹦出一些词，“朋友”、“邻居”、“家人”……在这个星球上，依然有这样的关系存在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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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下的哈纳斯湖

哈纳斯湖景区的大道距离借宿的村子只有两三公里。在和老妈吗的儿子交流了一阵之后，兔子君宣布，我们要探索一条没人走过的路线，全程可能需要三个多小时就可以抵达观鱼台等待湖光日落。结果，那天我们花了五个多小时才抵达目的地。最后登顶时我几乎爬几步就需要深深的叹一口气，因为那样可以帮助我迅速恢复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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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做一次复盘，经过大概是这样的。

先要穿越一片森林

兔子君说只要确定太阳的方向就可以走出森林。他是对的，所以几乎没有什么困难，我们很快就穿越成功了。路上我们还讨论说，这样的林子拉团队来做探索活动很棒。

那片树林最让我念念不忘的是“神奇的地毯”。很多倒下的大树上生长出成片的地衣、蕨类还有矮小的绿植，脚踩在上面软乎乎，蓬松松。当你环视这片丛林，头顶上是一片略显干枯和稀疏的黄绿，脚底下竟然是焕发着翠绿的生机。真是太奇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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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一片沼泽地

穿过森林之后，就能看到景区车行大道，它的另一边是蜿蜒起伏的山峦。观鱼台在第三个山顶上。

我们兴奋的朝着大道垂直的方向插进。谁知道，前方竟然是一大片湿地。只是已是秋季，河水干涸，留下一朵朵的垫草。垫草看着平易近人，踩上去晃来晃去很有趣，却很凶险，一不小心就会崴了脚。我们试着走进去，但深不知处，只能撤出，决定绕行。这一绕就又耽搁了一些时间。

那片森林秘境鲜有人走或许就赖于这片湿地藻泽的掩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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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玩的孩子，总是不太管理时间

这一路并不是常规线，景色自然也很撩人。我们走走拍拍，一路催促着彼此，却也不放过拍照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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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太阳歪过树林才开始着急。

天色越来越暗，心里也急躁了起来。兔子君反复用手机地图观测着地势，山脊的那边就是哈纳斯湖了。在日落的余晖里，我们登上了山脊，看见最美的哈纳斯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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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美景继续在林中前行。黑暗的树林自带恐怖效果，即便有兔子君在，我仍然觉得不安，一声不坑的跟在他的后面。

当我们登上了观鱼台，卸下行李，拿出最后一个小苹果，大啃一口，我觉得它是世界上最棒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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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纳斯湖真的有水怪

我不知道十年前哈纳斯村是什么模样，现在它已不在是一个单纯的村庄。

沿湖蜿蜒的步道遍布各个景观点，景区巴士在各个观湖点频繁往返，餐馆的服务热情周到……现在的它是一个合格的旅游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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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在这里找到湖底森林，却看见飞跃在湖面上的水怪。他们载着游客，在碧绿的湖面上飞奔，划出一条条长线，流下无解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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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想起，去年的十月我们去西藏阿里，那里的每个湖都很美，但没有一个湖面上飞奔着游艇。

我猜想可能因为藏区的人们把每一条湖都看作是圣湖，所以无人敢造次。

信仰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呀。

无论如何，不能否认哈纳斯湖的美丽和神秘。今年有两只天鹅在那里孕育了6个小宝宝。如果明年你去，也许还能看到这一大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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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哈纳斯湖，也就结束了阿勒泰之驹的寻找之旅。如果苏布达问起，我或许可以给她描绘出一些皮毛。但更多的血肉怕只有她和像她一样的后人们才能更深刻的感知。

再见，阿勒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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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感谢兔子君带我闯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