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桌，除了家人、同学、朋友，多出来的就是两边的同事，以及艾明言的那群学生。
自然是热闹的，以至于汤梨华换好衣服躲在化妆间里好一阵子不敢出来。
“妈，你怕什么？我爸学校那边的早就认识你了，你们单位的帖子还是我爸陪你去送的。至于我们，又不是第一天围观你们老房子着火。再说，收拾这么好看，不出去见人多亏啊！”汤红打量镜中人，又把那对珍珠耳钉取下来，给她换了对钻石，“今天您是纯对的主角，当然要越闪亮越好。既然我爸的私房钱已经为您掏得底朝天了，他的心意总不能浪费吧？您看，是不是艳压全场？”
“哎，我怎么没看到小希？”汤梨华回头问。
汤红撅起嘴佯嗔：“人家陪自己亲妈呢！怎么，嫌您亲闺女伺候得不好？”
她攥紧女儿的手，“是妈妈的错。妈妈从前对你太严苛了，后来小希来了，对她有时候倒是像在补偿你小时候没有得到的娇惯似的。妈妈答应你，以后也惯着你。”
“嗯，以后您和我爸两个人一起惯着我。”汤红往她身上蹭了蹭，又拽她起来，“不过眼下啊，我要是不能把您给请出去，我爸大概就不认我这个亲闺女了。”
秋天，一年里最好的季节。虽然春的蓬勃、夏的热烈已然过去，但这是经历过阴晴变幻、风雨洗礼的季节，全是收获，全是明媚，全是清朗。窗外是枫树和银杏树，深深浅浅铺开一幅画，而他站在窗边等她，等她走进他们的画卷。
“准备好了？”
她点点头，挽上他的臂弯。
“那我们进去吧。”
他们在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中走进大堂。
她仍有些忐忑，步子慢下来，他便也放慢速度，低头告诉她：“跟着我走就好，其实我也很紧张。”
汤梨华笑起来，“怕在学生面前出洋相么？”话音未落，耳边响起快门声，有人恰恰捕捉到她莞尔的一瞬。
她忽而心中有了勇气，扬起脸跟紧他的步伐，“几百人的大课你都没事，紧张什么？”
然而，几百人的大课并不用应付客人在台下的起哄以及主持人的招数。
“下面，请今天的男女主角互相介绍一下对方。”黄超煞有介事地将麦克风递过来。
艾明言看着她，又面向台下的宾朋，“这位是汤梨华，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我一辈子的伴侣。”
话筒送到汤梨华手中，她在背后悄悄戳他一下，低声道：“不是说什么都不搞吗？”
“小希和黄超憋了好几天了。”
她无可奈何地指指身边人，“艾明言你们应该都认识了吧？”
夏小希冲到台前来起哄：“什么明言？没听清！”
“艾明言。”
“谁？”
“艾明言！”
“爱谁？”
“爱明言……”汤梨华一开口就知道上了当，捂着嘴巴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艾明言凑到她耳边笑问：“是谁前几天在那里说什么爱不爱的？这个小黄超还真懂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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