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亲朋小范围聚一聚，可一来开学事繁，二来要将就汤红两口子的时间，拖拖拉拉的，日子就定在了国庆假期。不过，北京的秋天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天气合适，温度合适，小希说，所谓“金秋”，不外如是，就连那落霞红叶，也是解人心意的，今年美过去年太多。
汤梨华那边的屋子收拾出来，准备给汤红两夫妻和杨耳父母住，她便只好搬到学校来。艾明言像只勤劳的工蜂，七七八八添置了不少东西，毕竟单身汉的世界里终于要长长久久地有个女人了，那份兴奋也是无以言表。
“给，以后还是你自己收着吧。”她塞了东西在他衬衣前兜里，他掏出来一看，是自己的工资卡。
“我有钱。”艾明言执拗地要还回去，她抱了双臂往沙发上一坐，“那我真要研究研究你这小金库的规模了。说吧，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艾教授这么能挣钱。”
他挠挠头坦白：“我接了二级学院一年的课，他们预付了一半课时费。”二级学院的课是在不影响学校正常教学之外的安排，所以多半是在周末和晚上，辛苦是辛苦一点，不过给的数字颇过得去。他有些得意，“没花完，还有两万块，我准备带你去选戒指的。”
汤梨华满面冰霜。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夫......夫妻。”他头一个字是犹豫，接着就变成了无比肯定，肯定且欢喜。
“看来你还没糊涂。那我问你，我是图你给我的工资卡、房产证，还是图你现在吭哧吭哧卖命挣钱啊？”她气得红了眼，“我要不问你，你是不是还想瞒下去？人家林老师都告诉我了，算上二级学院，你一周要上30节课，比刚进学校的讲师课排得还要满，你不要命了？你说，你说你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我要你这些钱有什么用啊？”
艾明言慌了神，想去抓她的手，被她狠狠地甩开，“放开！我要搬回去，不想为你担惊受怕！”
他对于处理这样的局面毫无经验，哪怕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自己，愧疚着却又木然无措着，怕自己的示好会被她拒绝。
汤梨华平静了片刻，抹抹脸站起来，“对不起，吓到你了。很久没看到我歇斯底里的样子了吧？我没事，上课这件事希望你再考虑考虑，身体要紧。”她低头往洗手间走，他在后面拉住了她。
“放心，刚才是气话，我不会搬的。”她没回头，忽然就觉得很委屈，眼泪唰的一下就漫过眼眶滴下来。
“是我的错，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艾明言把她揽到怀里，她伏在他胸前，一下子没了顾忌，抽抽搭搭地哭了好一阵子。
他轻拍她的背，“梨华，你骂的好，以后看我不顺眼了也能骂，我喜欢听。这个课啊，你不准我去上，我就不去了，明天就把钱退给他们。”
她终于不哭了，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那……你都花了不少了……”
艾明言把兜里的工资卡在她眼前晃了晃，“那只好拿这个补我的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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