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角落里,隐藏着许多看似平常却被人遗忘的东西。据有心人统计,中国自秦朝至民国二千多年历史有一千多次成规模的农民起义。农民起义军与王朝军队撕杀得血流成河,而双方军队构成,农民是主要成份,也就是说处于社会底层的农民因为所处立场不同,而展开成规模地撕杀。本该相亲相爱的农民兄弟,常在战场上拼得你死我活,不能不说是一种历史的悲剧。
人生在世,生存是第一位的,当王朝逼得草民无法生活时,一些人就会揭竿而起,不用说这些人都是社会底层民众,而平叛的指挥者虽然是朝庭命官,但冲锋在第一线的,同样是社会最底层的草民子弟。
古代皇帝时常告诫官员“尔禄尔俸,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并且将这些警语置于衙门前,告诫官员的同时,也启发了民众。当官的知道百姓是自己的衣食父母,百姓在辛苦劳作纳粮纳税后也得到一定安慰。但是一旦局势动荡,百姓起事,说服无效后,就要诉诸于武力,尽管指挥者是朝庭命官,但真正对决者,绝对是底层百姓的互撕。
草民子弟不懂“尔俸尔禄,民脂民膏”的道理吗?应该懂的,因为这是王朝大力宣扬的东西,但是面对同样是草民的反叛者,之所以能下得去手,首先需从心理上认为反叛者是逆贼,平叛是为了天下苍生与国家安危。这一点好理解,王朝出兵,需要誓师,誓词一般说得明白晓畅富有煸动性,让人一听就热血沸腾。
假若草民子弟突然明白那些反叛者的反叛行为具有合理性、正义性时怎么办?这时关键措施就出现了。虽然皇上告诫官民,“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但后一句话则秘而不宣,那就是“民脂民膏,由我分配”百姓就不知道了,尽管你们的俸禄来自百姓,但是怎样分配,百姓说了不算。
从百姓手中获得脂膏的分配权在皇帝及其地方代言人手里,听话者得食,更听话上者得厚食,不听话者不得食,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皇帝设立许多等级,等级越高,爵禄越丰。爵分文武,科举兴起后,开有文举与武举,双管齐下,将天下有才有力者笼在统治机器内。那些不能通过文武举进入体制者,从军也是条终南捷径。在和平时期,通过军功沿级而上机会很小,一旦乱起,底层军人就有了升职机会,帝国一声令下,勇敢撕杀者厚赏,临阵脱逃者斩,临阵将枪抬高一厘米者滚回老家,于是同是底层的兵卒面对同是底层的百姓反叛者,也就没有怜悯的机会,互相仇视互相撕杀,正应元曲中的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人性是不完美的,人生有各种各样欲望,欲望是把双刃剑,既是世界前进动力,也是人类堕落的根源,那些权谋大师就是能够精确掌握人性者,而普通大众在他们手中,仅是一种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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