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横街买到了一款肉质细腻带点奶油黄的豆腐——老相食豆腐。回来,清水冲冲,放微波炉上转了三分钟,浇了鲜酱油,就拌来吃。口感非常细腻,一点也没有任何盐卤味,实在美味。
遥远的记忆——一块酱油拌豆腐在我记忆里,最好吃的豆腐就是酱油拌豆腐,这是小时候的味道,豆腐一定是买回来还带着热气的新鲜豆腐。
记忆里,这种吃法,带有有一种自然鲜和清爽的豆腐香。其它什么也不用放。这是我小时候吃到的最好吃的豆腐。
最早,弄这种口味的,是我祖母,她会叫祖父去西界港买热豆腐,然后酱油拌。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放味精,就是很鲜。也许是酱油的鲜。酱油是祖母自己酿的甜面酱,然后又加了盐,又怎么加水,小时候太小,没去留心。酱油是熬制的,印象是深咖啡色的上飘着一层金黄的菜油,特别鲜。
也不经常吃。那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所有人都没有钱。一块豆腐是三分钱,后来涨到五分钱。经常吃还是吃不起的。但我家吃口一直不差。祖父祖母会变着花样,给我们弄吃的。
外婆家就比较穷,但外婆会种冬瓜,茄子等,在一个小镇上卖。跟外婆卖菜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因为,在家里,上街最多的只有祖父,他走着去,不远,西界港;父亲买菜是骑车去的,也不远,乐余镇或双桥镇,还有三兴镇。但他们从来不带我们孩子去镇上买菜,对菜场怎样,我很好奇。外婆卖菜会讲价,要吆喝,我们像小鸟一样依偎在外婆胖乎乎的身体旁,蹲下来一个屁的功夫,就有熟人对外婆说,“哟,这小窝(丫)头嘠啊是杏琴的呀?”然后盯着看我露出一脸的笑。外婆总会说:是的,并叫我喊:川琴娘姨,爱弟娘姨……外婆队里有一大半是亲眷,属于外公严家、外婆徐两支的,后来还知道,有一家还和我祖母朱家有亲眷的。菜一两个钟头准会卖完。记得那次卖完菜,外婆问我想吃什么,我就说,想吃拌豆腐。外婆笑了,说,“跟出来半天,不要吃鱼吃肉,只要吃一块酱油拌豆腐。”就直起身,买了块豆腐。
回来,小姨不知怎的,就不开心,叽叽咕咕地说外婆:样样依小孩,纵容小孩要无法无天。我只是听外婆骂了她:你嘍嘍嗖嗖个啥,就花了3分洋佃,又烦啥烦?没得名堂!小官头子长了耳朵了,喽喽嗖嗖要见气格。
我人小,也听得懂。想外婆花三分钱是我想吃拌豆腐哇,花了三分钱,是小姨觉得心疼了哇。啊,小娘姨是个小气鬼,蛤蟆嘴,小娘姨,搅烂泥。看我回去不告诉妈,哼哼。
还是酱油拌豆腐,但是那一次的味道却没有奶奶家的味道好。
那个经济贫穷的年代,用掉一分钱,就没有了一分钱。农村靠种田挣工分吃饭,穷的队一个工分有时只有3厘,起早贪黑,全家个个都是劳动力一年做到头,年终分红才几块钱。有的人家没劳动力还要透支。外公生病,家里挣的每一分钱都很辛苦。
在妈妈的妹妹中,小姨最小,她爱跟我们寻开心。譬如:外甥女啊,不及一只烂山芋;外甥啊,不及一只茅坑。然后,我们顶嘴:小娘姨,搅烂泥,小气鬼,蛤蟆嘴。她哈哈哈地开心笑。
哎,远去的岁月,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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