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不走?”男人提着一个大的帆布背包,瞪着一双大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不能走,妈妈有病,年纪又大了,等她病好了,我再到成都来!”女人站在妈妈背后,低低地劝说。
“你走还是不走!”男人抓起背包又重重地丢下,怒气就像火焰山的热浪,还没到火焰山,热浪就扑面而来。
“给你说了,你先去,妈妈好了我就来,如果我们走了,谁来照顾妈妈,爸爸现在又不在了。”女人无可奈何。
“华华,你走嘛,我自己去看病。”妈妈看着生气的女婿和为难的女儿,她选择自己解决问题。
“老不死的,你怎么还不死!”男人看着说话的老人,咒语脱口而出。
“你……”老人一时语塞,坐在门边,流下泪来。头发凌乱地搭在头上,灰布衣衫就像着灰色的老年,尘埃遍布。
“建中,你过分了!”
“我过分?一家人不开销了啦,儿子读书,房子贷款……哪样不是钱?上门女婿就该给你家当牛做马吗?”
“建中,谁让你当牛做马了?”
“你家的老东西呀,当年我们耍朋友,你家两个老东西看不起我。”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记到干啥子嘛?”
“烂谷子的事?你爸用扁担打我,你妈把我送的东西丢在大路上。结婚生了儿子,还得随你姓……我一个男人的脸往哪里搁呀!”
“看在儿子的份上,不要说了。”
“儿子,你不要说儿子,即使被饿死,被穷死,我再也不要儿子去当上门女婿。男子汉顶门立户,要顶自己的门立自己的户。”说这些话的时候更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说完,顺手抄起一根棍子,朝女人和门口的老人走去,“你走不走?”
……
门口站着些留守的老人和孩子,一个个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个大概六十多岁的大爷,趿拉着一双拖鞋,赶紧上前去阻止。
最终,男人丢下棍子,背着包,头也不回地地走了。一地鸡毛落在这个农家院子里,就数上门女婿这块鸡毛最大,仿佛上面还有生肉。
“张家也有一个上门女婿,天天也有好戏。”一个老婆婆凑在另一个老婆婆耳边絮语着。
“我们村下一代的上门女婿还有好几个呢,没得哪家女婿有多好。”灰老婆婆撇着嘴巴,一脸嫌弃地说着。
“张文家那个王用又回来了,出去打工,三天两头往屋头跑,回来就骑着摩托车到街上打麻将,没钱就喊老丈人给。”黑婆婆就像发现一个大新闻,手之舞之。
“王用的女人呢?”灰婆婆把头伸过去。
“不要说那个死妹子了,也是一个赌鬼,凶得很,对王用非打即骂!”
“啊,她还打自己的男人啊,面子都不给。”
“挣到钱就有面子!”
“老人不出面协调啊?”
“老人,那个丈母娘比女娃子都凶!”
“啊?王用日子怎么过哦!”
“一家人,没得点父母子女情,没得多少夫妻情,我看恼火哦!”
“哎,上门女婿不好当哦!”灰婆婆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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