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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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个世纪，我没有动笔了，因为没有好好的输入，所以失去了想表达的欲望。
一直都在忙碌，具体忙什么？其实也不是很具体。心里慌慌的不知所以，最近几年很少逛街了，因为网购，一切触手可得。
岁月撵着人跑，时间过得真快，一年一半的时光被我浪费掉了。六月接近尾声。
我还是不能适应生活给我带来的磨难，也不确定是苦难多一些？还是欢乐多过磨难？只是确定一点，眼窝浅了，总是想流泪。我很讨厌这样脆弱的自己。
女儿上学成了我焦虑的开端，因为没有一天她可以自主完成课堂作业，每天她都会带回大量的课堂作业，加上放学留的作业，她要写很久，写得又慢。
每每这时我化身魔鬼，张牙舞爪，逼迫她，训斥她，甚至动手打过她。
之后整夜我会在后悔中失眠。
清早送孩子去学校时，她把小脑袋垂到胸前，弓着背。那一刻，我望着女儿，嘴巴抿成一条线，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难过，我想打自己一顿。
然后急急忙忙的到单位，开始一天的工作。
我必须工作，没有人养我，我是单亲妈妈，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
除了孩子的学习让我焦虑以外，我不能生病，要一直工作才够我和孩子吃喝生活。
我没有抱怨和难过的时间，忙完工作上的，回到家里，还有很多家务等着我做。
房间乱得下不去脚了，洗碗池里的碗碟也堆积成山。
我学会了开车，习惯大声儿和小商小贩讨价还价。我无所不能，也筋疲力尽。
很多个深夜，因为压力，因为一直绷着的紧张，会用眼泪洗涤一下沉重的心灵，放松缓解一下自己，第二天又是一个斗士。
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有多苦多累，我用自己的双手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我成了女强人，那一刻之前所有的冷脸旁观和刁难，变成笑脸和恭维。
以前的处处艰难，变成了大千世界，到处皆朋友。
匆匆数年，女儿也有了女儿，感觉她很幸福，因为我把能给她的，倾尽所有，都给了她。
一天我无意间，看到女儿蹲在马路牙子上，抬着头，看着对面又矮又破的小搂发呆。眼里都是水气，因为抬头的缘故，泪没有掉下来，手里夹着香烟。
我第一次知道她也会吸烟，那么乖的女孩子，连她的婚姻也可以听从我的安排。
记得高中我想要她出国读大学，她说:“不去了，要陪着你，怕你孤单。”只有这一次，我答应了她的要求。感觉孩子长大了，比一般人都懂事。
我在车里看着女儿，她低着头抽烟时，泪水漫出眼眶落了一脸，她在马路牙子上哭，我在车里看着她，也在哭。
她望着的破楼，曾经有一间是我和她还有她爸爸的家，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会留恋，不肯离去，她比我恋旧。如果不是她今天的举动提醒了我，我几乎忘记了很久以前这里也是我的家。
我很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我走到她身边坐在马路牙子上。
她没有抬头看我，她说:“你以为你给了我全世界，可是我一直都活在自卑里，因为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完整的家，学习又不好，我不敢大声说话，如果同学欺负我，我也会默默的承受，很久以来我都不会表达我的的真实想法，不会拒绝，也不想说不。不想伤害别人，心又软。很久别人都认为我很傻，不争不抢也不发脾气。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幸福。我这样说，妈妈你会伤心吧？对不起妈妈，我只想现在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因为我也害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下去了。”她掐灭烟儿，扔到地上，脚使劲地踩了一下。
我看着女儿，她低着头，右脸红红的，她抓着头发想掩盖这片突兀的红。
“他打你了？为什么？”我问。
“这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她微笑着说，好像不是说她自己。样子云淡风轻。
“想离婚吗？”我问。
“不想。”她答。
“我的女儿不可以这么屈辱的生活，不需要。”我有些怒其不争。
“妈妈从小到大，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她声音颤抖地问我。
我感觉很无力，感觉她陪我这么多年，自信对女儿以前的方方面面了如执掌。实际上我并没有真正了解过我的女儿，她坐在马路牙子上，在我身旁，可以说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心却在遥不可及的地方，我找寻不到她的边界，这使我很难过。感觉自己很失败。
“我不想离婚，不想我的女儿像我一样，没有安全感，很自卑的活着，没有自己的性格。所以我不要离婚。”她坚定的语气，迎着微风挣扎着，目光盯着远方说不出的寂寥。
我听完女儿的话，心好像裂开一条看不见的口子，好像是女儿用刀在今夜无情撕开的，又好像是我在多年前，用刀子砍在女儿心上留下的。
我不知道该怎样开解女儿的心结，我俩像两个病人，竟然无言以对。
我慢慢的站立，然后回到车上，我没有力气开车，趴在方向盘上，哭的稀里哗啦。
再次抬头看向女儿在的方向，已经没有女儿的身影。她离开的无声无息，又震天动地，至少我被她击中了。
如靶心般，无处躲避，男人都不可以掏出我的全部真心，半生视她如命，这不是爱，在女儿那里是枷锁，也是负担。
心里不清楚错在哪里？哪个女人愿意离婚？如果不是不能再继续，谁也不愿意拆散自己的家，我多想告诉女儿，在一个整天吵闹的家里长大，真的可以幸福吗？
月光明晃晃的照着马路，有些刺目，可是我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是谁？奔五张的人没有家，原本最有把握的事，答案却是否定的。
我听到我的世界刮着风，我站在路口，不知何去何从，原来爱有时，也是另一种伤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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