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不大,脾气就不要太大,否则你会很麻烦。
能力不大,欲望就不要太大,否则你会很痛苦。”
如果去过香港的人,都会对香港的行人产生兴趣,倒不是说香港人长的有多好看,而是他们很快。站在香港的街头,看着人来人往,就像丧尸电影一样,身边的人像避难一样狂奔,但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奔跑,如果有人了解过竞走是什么的话,就大概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
想起来还是蛮滑稽的,或是西装革履或者裙衣飘飘,清一色的脚下生风,仿佛身后都有人拿着皮鞭驱使着他们奔跑。所以当时有人戏称,香港街头行色匆匆的都是本地土著,走走停停四处张望的多半是游客,仔细一想也颇有一番趣味。
如果是放在十几年前,恐怕没多少人理解为什么香港人连流连街边美景的时间都不舍得,等到你亲身经历过一些事情,走过他们走过的路之后,你可能才会明白这个看似姹紫嫣红的社会的那些事儿,你才会理解他们义无反顾的可悲。
长大之后,身边不少朋友都去了香港工作生活,一如年少憧憬那样,每逢归来同聚时,人群之中最光鲜的一般都是他们,正如曾几何时东方之珠闪耀中华大地那般。但却在酒醉之后才听闻他们的酸楚,看似颇丰的酬劳却无法满足高昂的消费水平和紧迫的生活节奏,最重要的是心中日益膨胀的欲望久久得不到满足,却要在别人面前装作一副顶天立地的男儿形象。
年少不懂为何行色匆匆,立业方知肩上所负是几何。他们只能通过不断奔跑,才能勉强跟上这个社会前进的速度,才能勉强维持自己不断膨胀的物欲。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习武也仅仅是为了在这个复杂的江湖讨口饭吃,他们别无选择。
人有时候又会很奇怪,一边渴望着体验着这种物欲横流的生活,一边又害怕面对这种资本至上的价值观。但是很多事情不会按照我们的意愿来发展,就像少年的我们只想无时无刻的浪荡,却不得不埋头在书本中寻找门票藏在哪;就像青年的我们只想拥有浪漫无邪的爱情,却不得不用眼泪灌溉羸弱的爱苗;就像成年的我们只想拥有衣食无忧的生活,却又不得不为着填饱肚子而拼命疾走。
于是即使身处在海的这边的我们,也慢慢的变成了自己曾经害怕的那样,随着人群的涌动,不顾一切地奔跑了起来。
曾经我们眼中只管拥有罗曼蒂克的浪漫幻想,只管追求我们眼中虚无的理想,直到后来一脚踏入这个未知的社会,才发现浪漫背后是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追求理想也是在追求物质上的满足,我们的生活和来了又去的物质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串联。
渐渐地我们对这种既想追求精神文明解放却又无法放弃日欲膨胀的物质欲望的生活麻木了,没有人确切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自己日后要过的是什么生活,我们只想着跟上别人的脚步,在路上奔跑到大汗淋漓,再在凉意逼人的水泥森林里静静地坐着,直到下一次麻木的奔跑。
所以你在街上看到,人群中那些西装油头皮鞋、T恤短裤运动鞋、短裙长发高跟鞋的人,尽管每个人都不一样,但每一个人都是一样行色匆匆,一样的从脸上读不出一丝丝表情。
至此我才明白,原来每个地方的人都要努力奔跑,香港如此,广州也如此,我们都要为着那随着年龄而长大的欲望和追求不断地前行。
城市中的人不仅有健步如飞的习惯,更多的是在深夜中无眠的痛苦。说不清楚为何明明带有倦意,闭上双眼却又无法沉沉睡去,脑海中说不清楚挂念的是什么,只是像胶片机一样将自己曾经的过去,憧憬的未来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回放着,转眼已是天明了。
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结果只是让自己的情绪波动越来越不受控制,但我们却没有办法轻易将自己的情绪在工作中暴露,于是我们学会了在领导和陌生人面前强颜欢笑,将内心的不安和愤怒留给了身边的朋友和亲人。直到我们失去了心中那一份安逸,留不下身边每一位路过的人,才懂得什么才值得我们去珍惜和追求。
本事不大,脾气就不要太大,否则你会很麻烦。能力不大,欲望就不要太大,否则你会很痛苦。脾气永远不要大于本事,没有收拾残局的能力,就别放纵善变的情绪。
理想和欲望应该如同宗教信仰一般在我们心底留下一个信念,在我们迷茫和失落的时候给我们心灵上的慰藉,但如果你将它作为一个量化指标压在你的肩上,只会让自己活得越来越刻板和压抑,结果往往都是得不偿失。
如能活成最舒适的模样,哪怕不是自己想要的理想,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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