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们没有相机,没有智能手机,没有互联网,随着年龄的增长,记不住的东西越来越多,我们的生命消失在我们的记忆中。
孩子老是要我讲我以前的事,我思来想去,记得的也就是零零星星的一些片段,当时的悸动全身的感觉已经淡忘。
小时,有个比我大的玩伴,看到我有铜钱,就拿瓶盖子跟我换,把我能在家里找到的铜钱铜板都换走了。妈妈知道后,很生气,我记得最深的是她往地上一瘫,说了一句“还把人气死了!”具体她怎么骂我,打我,我都忘了,只记得的瘫坐在地上的那种怒我不争的样子,深深的刺激了我,让我晓得了不能惹妈妈生气。
十几岁时,在镇上上初中。一天放学,我骑着车,前面没人,我就朝着西天的晚霞多看了几眼,就碰倒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自行车。自行车的大杠上侧坐的小孩,也摔倒在地。我爬起来,看到对方也起来了,就想走,那个大人把小孩往地上一丢,就上来追我。我只好停下来,后来二叔经过,他跟对方赔了礼。对方罢休。这件事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做事眼睛要看住前面,你一转眼的功夫,就可能在你眼前有什么东西溜出来,不注意碰巧就会发生什么事。
儿时是在农村生活的,上学来去走的都是泥土路。一到下雨天,路上就泥泞不堪,一茨一滑,走路都是脚趾抓地,小心翼翼,就是这样有时还是会摔个仰八叉。最讨厌的是早上骑车上学,到下午它下雨,不但骑不了车,反而是车骑人,要扛住大杠位子一路扛回家,要不然车子在泥路上一走,烂泥就傍到了车轮上,卡住汤泥板的,锁等位置,让你还是寸步难行。
印象里自己在十岁左右吧,拿弯刀割草给羊吃,不留神割到了食指,割的好深,记得当时那个血一下子就涌出来好多,脑袋那时是滋滋的响,脑袋里一片空白,眼前发虚发黑。弄香灰弄了好一阵子才把血止住。到现在食指上还留着一道白印子,还浅浅的凹陷进去。
说到受伤,还有一次切山芋。那时我大概有十一、二岁吧,已经经常煮饭了。把山芋往菜板上摁,没摁住,刀往下切的时候一滑,刀口从食指尖头上切下去,切掉了我一小块皮,到现在这个位置也是白的。也是麻麻的,比其他位置敏感。这个伤口,跟刚才那个伤口在同一个食指上,左手。一般的,我们都是右手拿刀,左手配合,受伤的总是左手,左手总是多灾多难。
身上还有几处搞笑的伤。一处在左脚大拇趾,也是一次割草的时候,不是怎么的,刀挥向了它;一处是在右手无名指的指背根部,那是一次烧火的时候,掰江材的时候,噼啪一蹦,它蹦到了手背,不晓得伤到了哪里,搞得现在那个位置的皮肉硬硬的,手指也伸不直;左大腿内侧有一块像是接种天花的疤痕,是一次烧火煮饭的时候,被滑下来的火叉一下子烫到了,然后这个疤痕就一直陪伴我至今,位置从大腿中部移到了膝窝,不晓得到我老的时候会不会到脚底。
有形的印记在身体上,无形的印记在心里。有很多成长的感受已经淡忘了,比如对我好的姨夫,比如看的第一本水浒传,西游记,比如老师送给我的练习本,比如捡到的皮夹里面的一元五毛钱,比如大夏天太阳把水泥板子晒的滚烫,比如狭窄的的三节小木桥上下雪时只敢在上面爬,比如喜欢在水泥水槽上面的棱子上爬过来爬过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儿时经历的事,都好有感触,或身体,或心里而现在,感觉很多东西都不往心里去,淡淡的来淡淡的去,也许,心上也是有老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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