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星辰落泪卷起月圆
夏宸星带着花萼去看了极光,这些年来两人的脚步漫步了世界各地,知道她喜欢海,所以他就带她去各地看海,晓得她内心缺乏安全感,他便从不让她落单,到哪都会带着她。他从未了刻意解过她的过往,可他却全部知晓她的从前。
他晓得她曾经很喜欢过一个男孩子,甚至想要和他去结婚,他也晓得有个男孩喜欢了她很多年,但是却没有结果,他更明白,她害怕遗落,害怕结婚,所以,他从不在她面前提这两个字。只要她开心,他便安心。
火炉旁,两人相拥而眠。夏宸星睁眼,望着熟睡的花萼,很安静,这世间的一切的喧嚣都与她无关,她是他的小天使,他是她的守护神,不自觉,夏宸星偷偷靠近花萼饱满的额头,似怕惊醒她,所以吻得小心翼翼。
窗外,雪花静静的穿过云朵,划过天空,避开树叶,缓缓地躺在了窗前,一片,两片...
数不清,只是落满了这遍世界。照亮了这美好的小小寸土。
花萼啊,我该怎样守护这最后一方净土?不在让它被世界去污浊。
夏宸星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壁炉里的火啪啪跳动,屋里很是暖和,夏宸星也总算是浅浅入了眠。
“起来了,准备去干活了”天微微刚亮,外面还是朦胧,只有东方露出了一丝红色,告诉了人们第二天已经到来,昨日已经过去。
缩在角落里的小男孩身上只有几件破烂的大衣,小男孩睁眼,是母亲疲惫且狰狞的面孔。用小手擦了擦黑黑的面庞,立马起身,不敢犹豫。母亲给了男孩一块干面包,这便是男孩一天的口粮,接过面包男孩便穿着单薄的衣服朝着东边走去。男孩在工地干活,每天都会经过一所学校,里面的同学们穿着很干净很整洁的校服,每个人的脸上挂着很灿烂的笑容,男孩的目光贪婪又羡慕的望着她们。但他不敢停留,去晚了就算迟到,今天的工钱会减半的,收回目光,男孩快步向工地的方向走去。
每个月男孩都会把工钱拿回家给母亲,父亲终日酗酒成性,母亲靠着每日替别人洗衣服来补贴家用,母亲那点工资怎么能养活一家人,所以男孩便早早挫学了。
男孩还有一个弟弟,那是他们一家人的骄傲啊,一路读书最终考上了国内顶级学府,弟弟读书很用功也很争气,后面在出国留学读研读硕士。
看着弟弟功成名就,男孩也不知觉从男孩变成了中年人。这十几年来,母亲病故,父亲意外车祸,走着走着走到最后真的只有了他一个人啊,看着那所残破不堪的老房子,好像除了冰凉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气息了。
这些年来,那小子很有出息,读完硕士后学了金融又学了管理,前年又开了公司,他真的是他的骄傲啊。再来看看自己,半生已过,平平无奇。镜子里男人脸上的胡须好像有很多天没有刮了,看起来很沧桑。男孩突然想起了他的弟弟买了房子,足足有五百平,今天是要过来接他去那里住的。只要过了今天,他也可以想想福了。他刮干净了胡须,想起了角落里还有一瓶酒,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庆祝搬进新家,急忙打开饮下,这酒还真是个好东西,他想着。这时突然外面下起了暴雨,他记起还有被子没有收,连忙跑下去,下楼梯时,却一脚踩空,从阁楼的楼梯滚了下去,好家伙,好家伙,这辈子看来是与那富贵绝缘的。他闭眼,抽搐着,鼻腔里,口腔里,甚至他的头发丝好像被什么东西包围着,很冷,很冷,就像几十年前在地板上入睡一样,闭眼时,眼前好像浮现了几张脸,一张疲惫不堪,一张凶狠无比,一张稚嫩无双,还有一张,还有一张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吧。他挣扎着,想发声,已无力,眼皮扒拉扒拉,耳朵里却是各自争吵,东西摔破的声音,地板冰凉的感觉,东风鱼白的视觉,一个少年单薄的身影痴痴的望着学校里的学生。他在望谁呢?哦,原是一个背子书包,身穿整洁校服的白衣郎啊。
门被推开,夏宸星望着地上的中年男子,眼睛睁的很大,嘴角却露出诡异的微笑。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拼劲了全部都力气要闯出来,梦外,他却用了全部的力气想要冲进去。
“宸星,等这次回国,我们便结婚吧。”花萼捧着热可可,翘首以盼对面认真工作的男人。
可是对面的男人可能因为太过于关注工作而没有听到这一句话。花萼眼里有了一丝失望,喝了一口可可,望向了窗外。房间里只听见壁炉里柴火噼里啪啦调动的声音。
这次北极之旅很快很快就结束了,机场里,花萼独自一人快步走在前面,机场外早就有人接机。花萼直径做到房车里,等夏宸星走来,早已人去车空。
夏宸星不得露出一丝苦笑,一个人静静也不错,毕竟也好久没有根自己独处过了。
临近夜晚,天边还有一丝黄月白,零星的天空还有几缕余晖,大道上偶尔只有几辆车缓缓驰过。夏宸星提这行李,慢慢走在这昏暗的大道上。
不觉远处,有一个身穿着半旧不新衣服,却很干净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两眼一直盯着它,却闭紧了小嘴巴,喉咙却还是滚动了两下。身后一个少年拍了一下小男孩的头“吃吧,这是奖励。”小男孩得了准许,立马咬了一口糖葫芦,因为吃的有点快,弄得满嘴巴都是糖。身后的少年模样青涩,不觉被小男孩的吃相逗笑了。随知少年一笑,嘴巴里塞了一个东西进来,甜甜的。
少年眨了眨眼,这是糖葫芦,这味道原是甜的,怪不得这小子这么喜欢吃……“哥,你也吃。”
也是这样一个余晖,好像也是同样的一条路,只是可惜了……
哥,你要是还在就好了。
走着走着,这条路似乎走不到头了,天空的最后一缕余晖也不见了,天很暗很暗,漆黑,望不到头。
“走出这里吧!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你就会出去。”17岁的夏宸星在高考前一个晚上,一个人沿着山路走了很久,很久,他知道今天这个晚上,是战争前的宁静,也是黎明前的黑暗。他是明日之星,他势必要跨过眼前这条河,踏破这眼前的泥泞。
很快,他接到了全国最高学府的通知书,全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当然,他也看到了妈妈的忧愁,父亲的摇头,只有哥哥,他的眼里是流光溢彩的。
当晚,家里就有了争吵声,摔东西的声音,叫骂声,哭泣声。门外一个世界,门内一个世界,没关系,明天就要结束这种生活了,这是最后一个晚上。忍一下,马上就要结束了。但是门外为什么争吵声越来越大,啪,一声响声结束了争吵声,他意识到不对劲,夺门而出,眼前,房间里一遍狼藉,那个人醉倒再来地上,看啦,世界终于因他倒下而安静了。许久,他被一群人抬走,母亲也走了,哥哥,也不见了。这周围好安静,又好可怕。于是,在那个夜晚,他决定出逃这个嘈杂,肮脏的地方,他一直跑啊,跑啊,尽管天很黑,黑的看不清路,但是,他的脑海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走出这里,一直走,你就会走出去。
夏宸星突然觉得胸口发闷,立马掏出手机,荧幕里跳出来一串熟悉的数字,他便不醒人事。
在睁眼,是刺鼻的药水味。光线很刺眼,,气味却很熟悉,病房里,有个人奄奄一息,却在用力喝着傍边妇人喂来的粥。妇人眼神视乎不太好,头发已然全白,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他肝癌晚期,这是常年喝酒喝出来的毛病,医生说活不了多久了。喂完这碗粥,那人的喉结动了动:你是要走了吗?
宸星站在门外,发冷的眸子,透过门上的玻璃直直的射在病床上的人,是的,他要走了,走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明明对她那么坏,她却从来不离开他半步,永远都是守着他,那就让她一辈子守着吧,他想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离开,就是5年啊,这5年来,他只身在外,打工,赚钱交学费,课外,当家教,换取生活费,大四去了一家上市公司实习,毕业后,来到了一家跨国企业上班,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这样的日子,他是欢喜的吧。他以为,他会会这样欢喜一生,且这一辈子都不会回到那个家里面去了。可是,清闲日子没有过多久,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那个人死了,喝多了酒,醉死在马路上。他挂掉了电话,还是要回去一趟吧,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说罢,从床上起身,收拾行李,踏上了凌晨3点的飞机。
家里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乱,相反却井然有序,他俏俏走到他的灵位面前,相片上的他,还是不笑,似乎他好像从来没有见他笑过。大堂之上,那个指挥中心的人有条不紊的指挥底下人打理所有的事情。看上去,她很轻松,甚至,似乎好像一丝愉悦,他嗅到到了空气中从未闻到过的味道,好像叫解脱。
她到底爱没爱过他?他的脑海里奔出了这样一个问号,他没有想明白,似乎也想不明白,他也懒得去想,毕竟,这何他有什么关系了?
后来两年里,他辞去了工作,和大学校友一起合作开了公司,校友有钱,他有力,于是,他的事业便冉冉升起。
他是自负的吧,他这样想想着,毕竟他才28岁啊。也是这一年,他遇到了花萼,在飞机上,那个女孩冲她展颜一笑,梨涡弯弯,我眉眼梢然。
........
“夏总,喝水。”钟秘书见他睁眼,把水递给他。夏宸星接过水,润了润嗓子。言道:“我睡了多久 ”
“一天。”钟秘书手推了推眼镜
“花萼来过吗?”夏宸星眨了眨浓密的睫毛,漫不经心的看向了窗外。
钟秘书书正要开口,门外一个清脆的女声率先响起。“你打电话给我,我敢不来吗?夏总!”
夏宸星突然淡笑,似乎记起了自己晕倒前最后一点的记忆是停留在手机屏幕里的一串熟悉数字上。夏宸星示意钟秘书出去,而后起身缓缓抱住花萼,“因为知道你会来,所以我是真的很幸运,遇到了你。”我喜欢你,不能自己
“花萼...”夏宸星欲言又止,花萼不讲话,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等待他下文。许久之后,夏宸星的长长的睫毛微颤
“花萼,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夏宸星的双臂收紧几分,花萼隔着外衣听到了夏宸星坚而有力的心跳声
“准备好什么?”
“准备和我一起营造,共同经营一个家了吗?然后我们在生几个小花朵,生几个小星星,花萼,嫁给我!”这一刻,时间停止了转动,万物静而不语,花萼只感觉她的心跳停了一下,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有力量,与另外的心跳合奏了节拍。远古一个传来——花萼准备好了,那你是否也准备好了?
星星不一定要夜晚才发光,花儿不一定要在白天绽放。因为你来,我点亮了全身,只为你能看得见,因为你来,我拼命绽放,只为你能停留欣赏。
N市这一天注定是热闹的一天,从繁华的市区到清冷的郊区,一路上所有的红绿灯,全部变成了心形状,市区的广告屏幕上,投放出的是当日他们结婚的场景。迎亲车队全部都是加长悍马,一路玫瑰铺地,喜迎万里。
花萼一袭中式十里红妆,在花爸爸的陪同下坚定的走向了前方终点的那个男人。
结婚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是人生的另一个起始点,可能是为了某种目的而结婚,又好像结婚只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已,或许结婚只是为了达成目的。
夏宸星面带微笑,静候佳人,随着人越来越近,夏宸星抬起花萼的手,缓缓低头,在无名指上深沉一吻。
她是他的新娘,他成为他的新娘,从此和对方有了一个亲密甜蜜的称呼,他们或许可以白头,是的一定可以白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