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在

母亲总是碎碎念，永远停不下来，像极了复读机一样。

抬眼看见我不是嘟囔我抽烟，就是抱怨我乱花钱。

好多时候不愿意待在她身边。

用工作或是出去租房子来对抗没完没了的说教。

不过我离婚之后母亲说的就少了很多。

可能她觉得当初是因为她硬要我结婚，物色了一个不靠谱的女人，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每次说到时母亲便会对我道歉。

我也只能装作生气的样子，抱怨她几句。

因为我知道如果要说没事，她会更担心我的状态。

觉得我能抱怨几句或者是对她发发脾气，说明我已经走出来，或者是原谅她了。

而我，哪能抱怨她。

用尽了心力还不是为了我。

谁又忍心埋怨一个为孩子的人呢？

只是我们没有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母亲却心有愧疚。

知乎上有人问，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长大了。

有个网友回答道“有一天我很明显的感觉到父母对我的态度变了，我才意识到我长大了。

我深有体会，因为母亲做什么都要我拿主意了。

有一瞬间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愧疚。

没有给她挣足够的颜面，也没有给她足够好的生活。

无法报答，无力报答。

现在却因为孩子长大了，她却像要被脱离的火箭残骸一样。

尤其是母亲小心翼翼和我说话的时候。

现在很想听母亲唠叨。

你说人就是很奇怪。

早些年觉得那些唠叨像极了催命符。

等母亲不说了反而觉得少了什么。

还好，我在她还能唠叨的年纪想明白了。

很多年来，我几乎没有发现母亲有什么变化。

永远吃不胖。

风霜摧残的面容永远干瘦。

白发也没有几根。

瘦的人可能本身变化就小。

还有就是我从来没有细细看过她的脸。

好几次恍惚中又记起十多岁时头顶被钉子扎破，母亲拼命抱起我飞奔的景象。

只是，昨天，母亲抱起小袋大米时走了几步就要歇歇时，我才意识到没有白头发的母亲，老了。

男人表达感情时总是会含蓄和隐藏。

好像表达一下父母的思念就会让自己变得脆弱似的。

在没有孩子之前，除了和爱人表达过爱意只外。还真没有对父母说过爱你。或是想你们。

但对孩子的爱意却是无法抑制的想要表达。

可能这就是男人吧。

所以即使很想念母亲，我也只会打电话时抱怨她不舍得吃，不舍的喝。不会说想她了之类的话。

昨晚上，孩子给我发视频时哭着喊着说想我了。

说我过两天一定要去看她。

当时情绪激动，恨不得立马就到孩子跟前。

可实现之后，在回来的路上。

我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

“妈，没事，我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