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事之收玉米

作者: 枕荷听雨声 | 来源:发表于2018-06-03 16:21 被阅读0次

    玉米从播种到收只有短短的两三个月。六月份播种下去后,很快地新麦茬地里便是绿油油的一望无际了。玉米棵几乎是拔着往上长的,过几天就能长个十多厘米。最初种玉米非常辛苦,玉米出苗后,要看苗出得齐不齐。缺苗的地方要补苗,苗密的要拔掉。然后,还要把麦茬锄掉,后来经过几次更新换代——先是用牲口拉着耙把麦茬耙出来,耙平整。后来又有了什么样的新方法我不太清楚。在我小时候,总是到玉米结了棒子出了天樱(玉米棵上面的花)后给玉米上化肥。那是一项对我那样的小孩子来说非常辛苦的劳动。钻在密不透风的玉米地里,瘦小的我一只手臂挎着满满一篮化肥,一手拿着小铲子给母亲锄出来的小坑里上化肥。我总是用全身力气才能挎住那篮重一二十斤的化肥,过不了多久,拿铲子的手便没有办法灵活地铲化肥了,于是只能用手抓。我稚嫩的小手很快便被化肥烧坏了。十个手指指甲两边全部烧黑了,也许是肉已经烧死了,并不疼,但不久之后会一层层脱皮,直到脱完再长出新的肉。 母亲后来也常常会提起小时候我干活的情景,话语里充满了无奈。让这么小的孩子干那样的活,一整天都钻在闷得人要中暑的玉米地里,承受着那样的苦难,她心里非常不安。但在那样一个年代,要养活四个孩子,却没有劳力的情况下,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十来亩地两张锄头,总是要好几天才能上完化肥。虽然那样辛苦,但我从小到大从没说过一个苦字,也从没有抱怨过父母让我从小干着大人干的农活,我安静的接受了生命赋予我的一切。 秋天,是收玉米的季节。我依然是主要劳动力。玉米要一个个掰下来,放成一堆堆,锋利的玉米叶割在脸上脖子上手上拉出了一道道血口子。玉米掰下来后,还要把玉米杆一棵棵砍倒,砍完后的玉米林便成了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绿色温床。有时候干活太累了,我们会躺在这散发着浓郁青味的绿床上休息一下,仰望着云淡的蓝天,看麻雀忙碌地在低空飞来飞去,寻找着能下脚的地方随时飞落。看天蓝得透明,能看到极深的宇宙里去。看几朵白得耀眼的云慵懒地漫步,似娇俏的午后的少妇。看风吹过青纱帐,带来一阵响亮的哗哗声。嚼一根小草,吸吮那清甜的汁液,这样,劳累似乎便有些减轻了。 玉米掰好拉回家,然后晚上便坐下月光或灯下剥皮,然后再编成一条条长长的玉米辫,挂在墙头,树枝上,等晒干之后再取下来,此后整个闲下来的冬天农民们基本都在做一件事——剥玉米。我每年冬天星期天以及晚上都和家人一起剥。那时一切都要靠手工。通常是先用一种简单的工具——一个不到一尺的五十厘米左右宽,三十厘米左右厚,中间装一根金属的锋利的东西,我们称做“刨子”。把玉米顺着刨子的方向推下去就能刨下几排或一排玉米粒,一个玉米棒这样刨几个就会好剥很多。冬天的日子寒冷而漫长,那时既没有电视机也没别的任何娱乐,在煤油灯下剥玉米是冬种之后最主要的活计。 玉米杆还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孩子们一种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的水果,我们可以放开肚皮像吃甘蔗一样吃得津津有味。那或许也是童年时的一种乐趣。不仅孩子,连大人也会禁不起诱惑,找一根看起来又粗壮又多汁又甜的,吃的心满意足。去年回家秋收,忽然又想起折一根来吃,久违的滋味被再度尝起,竟如儿时一样甘甜可口。没想到的是,清清只吃了一口便被征服了,每天都嚷着要吃玉米杆,走在路上看见一根被踩烂的也想要捡起来吃。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十七岁我离家。那时的农村人几乎家家都养很多鸡鸭猪,牛马更是一个农家必不可少的重劳力,玉米就是这些禽畜的主食。 当我离开家后多少年,机械化慢慢普及。玉米有了脱粒机,刚开始是用拖拉机带动的,这几年有了小型家用的,几亩地的玉米一天就能脱完粒。玉米杆也不再一棵棵砍倒拉回家。以前玉米杆主要是拿来烧火做饭,谁家也不舍得丢掉。现在一般人家很少用地火做饭了,玉米杆不用砍,机器开过去,玉米杆就直接被粉碎翻到土里做了肥料。粉碎加掰玉米的联合收割机也有,用过后因为掉粒太多被放弃。收完玉米种完小麦,冬天便来了,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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