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十年后的我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
“项飞先生，您好。感谢您应聘我公司的会计职位，您各方面都非常突出，在面试中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很抱歉…”
瞎了，又没应聘上！既然说我各方面都很突出，那为什么不肯录用我呢？
毕业快一年了，我依然没找到一个合适稳定的工作，而是一直靠着便利店的收银活计维持自己的生活。每月拿着微薄的薪水、每天啃面包吃泡面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
我放下游戏手柄，伸了个懒腰，看看电脑屏显上的时间：01：34。今天得早点睡了，否则明天再迟到的话，便利店老板一定会扣我工资的。
……
“铃铃铃、铃铃铃…”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我不耐地一把扯过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铃铃铃、铃铃铃…”几分钟过去了，铃声停了又响，响了又停，这明摆着是我不接电话就不肯罢休的气势啊。我生气地抓起手机，眼睛勉强睁开条缝——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缺心眼儿的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喂！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啊？”接通电话，我没好气地冲那头的人嚷嚷道。
“项飞。”
“嗯？我问你谁啊？”
“项飞，我说我是项飞。”
“项你奶奶个腿！那是小爷我的名字！”
“我知道，你是项飞。但我也是项飞，只不过你在2010年，而我在2020年。也就是说，我是十年后的你。”
“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你是哪家的孩子，作业太少了给你闲的是吗？”
“你先冷静，时间紧迫，听我说完。我知道你的大腿内侧有一块不规则的胎记；我知道你的梦想是当一名田径运动员，但大学被迫学了会计专业；我还知道你曾经被李岳鸣强迫去…”
“停！你别说了！”听到李岳鸣的名字，我瞬间睡意全无。凡是和那个人扯上关系的事情都让我深感恶心。所以我从来没和任何人讲过那件事，可是电话那头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呢？李岳鸣在那次事情不久就离开了，后来我听说他出车祸死了，他也不可能拿那种事情到处宣扬。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是谁？可能是有部分瞌睡因子在作祟，我开始逐渐相信电话那头的人就是最了解我的人——我。
“你说你来自十年后，你要我怎么相信？”我颤栗着牙关，不安地发问。
“这么说你是相信我的身份咯。呵，我来自未来，这很好证明。两天后，青海玉树将会发生地震。你可以等到两天后再看看我有没有在骗你。不过，现在你必须按我说的，离开你所在的屋子。”
“什么意思？”
“快，离开那里！在四点三十四之前必须离开！一定要听我的，我可是你，我不会害你的。”
“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吧？”
“有人要杀你。”
我还没来得及对这个荒唐的说法提出质疑，便听到一声开锁的声音，紧接着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门被打开了！来不及多想，我拿着手机，一个翻身躲到了床下。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捂紧嘴巴，生怕吐露零星半点的声儿。我紧紧地贴住地板，恨不得把自己嵌到里面去；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来人的一举一动。陌生人在我的屋里转了几圈，我只能看到他的小腿以下。他穿的是一双上个月发行的限量版跑鞋。我之所以对这双鞋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富二代舍友兼朋友的小程是个资深鞋奴，他一直痴迷这双跑鞋，只是这鞋并非有钱就能买到，可能全中国拥有它的人不超过十个
约莫过了五分钟，陌生人离开了我的屋子。我气喘吁吁地从床下爬出来，此时的我宛如岸上挣扎的鲤鱼，浑身被冷汗浸湿。我拿出手机准备报警，才发现刚刚的电话一直没有挂断。
此时此刻，我把这个前一秒还被认作是精神病的人视作了我的救命稻草。
【第二个电话】
“4月14日7时49分，青海省藏族自治州玉树县发生7.1级地震…”电视里播报的新闻再一次证实了那个人说的不是假话，这让我加深了对他的信任。
就在两天前的凌晨四点，一个来自未来的我的电话，预知了我即将到来的死亡，也把即将坠入死亡深渊的我一把拖回。他告诉我，他只能在每天的凌晨四点与我通话，因此这几天以来，每当凌晨四点到来之际，我便蹲守在手机旁，等着他打过来。这个过程中，我逐渐了解到一位陌生人想置我于死地。我很奇怪，为什么一个素昧相识的陌生人会想取走我的性命。但是未来的我并没有解答我的疑惑，他说这也是他感到奇怪的地方，不过他保证会尽快弄明原因的。他还告诉我想杀我的人叫肖航。因为他无法向我发送照片，所以我只能自己去查清这人的长相。棘手的问题是，这人没有什么身体特征可以让我从全国三千多个肖航里把他筛选出来。
想到这，我忿忿地抓了抓头发。
“项飞，你过来，把货送到纸上的地址去。”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妇女扯开嗓门冲我大喊道。
“啊？李姐，现在是休息时间哎，你又给我撂挑子啊！”我不情愿地嘟囔，毕竟这是我宝贵的午休时间，我可不想用它来顶着寒风跑这么一趟。
“别磨嘴皮子了！赶紧的！年轻人手脚就该麻利点儿，你也忒懒了。”
既然老板都发话了，再不想去我也得去。我拿上外套和帽子，一步拆作三步地走了。
纸上的送货地址是一个大型商场，我把货物送达后便准备往回返。看了看手机，下午两点十二分。不如我就在这儿溜达几圈吧，到时候和李姐说堵车了就好。打定主意，我便开始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
忽然，一个青年吸引了我四处散漫的目光。那人脚上穿的限量版跑鞋，和那晚闯入我家想杀我的陌生人脚上的跑鞋一模一样。因为这双鞋的珍贵性，我敢笃定眼前的青年正是想杀死我的陌生人。
不能让他发现我。我立马拉低了帽檐，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靠近他。他身上穿着的，是市重点高中的校服。看来还是个学生啊。目测他的年纪，也就十五六岁。我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家境优渥、就读于市重点高中的少年，为什么会想杀我？
“肖航，你怎么出来了？大伙儿都在找你呐。”迎面走来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女，看来可能是他的同学。听着少女对他的称呼，我愈发可以肯定他就是我要找的人。肖航看向少女，交谈了几句便跟随少女走了。而我则感觉一阵气血上涌，想不到我苦苦寻找两天的人，就这么给我遇上了。
……
凌晨四点，电话响起。我立马划过接听键，耳畔是我自己的声音。
“你听我说！”我们两人同时说到。看来他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我先说，我已经知道肖航是谁了！你敢相信吗，他还只是一个中学生！”
“哦？中学生？他的年龄比我想象的小多了。”
“的确。你要说啥，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是的。明天晚上肖航会再次动手，他会在你下班之前潜入家中，埋伏着等你回来。”
“啊？那我该怎么办？不然我不回家了呗。”
“别。你提前报警，让警察来，将他一举抓获。这样可以直接解除这个祸患。”
“行，我觉得你说的对。但是我想问，你是怎么提前知道他的计划的？”
“嗬，你忘了我来自未来吗？”
对啊，我怎么忘了，他是十年后的我，他可以知道好多我不知道的事。可是，我还是感到一种说不上的奇怪劲儿。
【第三个电话】
这天下午下班后，我在到家之前就报了警，声称有人持刀闯入我家。值班的警察可能是新来的吧，他没有过多质疑我的说词，问清了我的地址就立马赶了过来。
来的警察就两位，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就像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另一个可能是他的老师，是一位正在发福的中年大叔。
“师傅，你不用去了，在这儿等我吧。这样的入室抢劫犯我能搞定的。你昨晚出警回来还没歇过呢，在这儿歇会儿吧。”年轻人说罢径自上楼了，只留下我和中年大叔待在楼下。
我和大叔在寒风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他对于自己的徒弟单独执行任务并无什么担忧之虑，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不住地盯着我家的窗户，希望能了解里面一星半点的情况。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约莫一刻钟，也不见小警察的身影。我正准备开口发问，大叔就扔了烟屁股，用鞋尖捻灭火星：“你跟我上去一趟。”
楼道里的声控灯不知道为什么不能使用了，我们借着手电微弱的白光，蹑手蹑脚地来到我住所门口。“你在这儿等着。”大叔低声耳语完，也不等我回应就猫腰进了屋。我在门外焦灼得直冒冷汗，过了这么长时间，小警察一直没有消息。难道说他没能制服肖航？可不能啊，肖航也就一个尚未成年的中学生，他的体格还比同龄人偏瘦弱呢，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察制服他应该不在话下才对。
忽然，我注意到我屋里的灯都被打开了，适应了黑暗的我眼睛直感一阵刺痛。等我再睁开眼时，大叔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小子，刚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附近出现。”
“没有啊。怎么了？”看着大叔紧皱的眉头，就算再迟钝，我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不对劲。
“小陈不见了。”
“啊？不见了？会不会是先走了？”
“不可能。你应该也知道，你们这片居民区每栋楼只有一个出口，就算小陈先走了，他也逃不过我俩的眼睛。而且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了…”
“怎么样？接通没有？”
“空号。他的号码成了一个空号。”
……
小陈凭空消失之后，我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我先是到警局做了口供笔录，但是这样仍不能洗清我的清白。我不能供出肖航这个人，因为一旦他出现，必定会牵连出凌晨四点的那个电话，这样恐怕谁也不会相信我。警察还调查了我的通话记录，诡异的是，凌晨四点的那通电话仿佛被什么人给擦除了。之后几天，警方一直派人暗中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虽然被人监视的感觉很不好，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的安全暂时得到了保障。而从那天开始，我再也没接到来自未来的我的电话。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跑到肖航所在的市重点中学，想趁他放学的时候拦住他。可是一连三天，我始终没有见到他。再后来，我遇上了那天商场和他一起的少女，我找了个借口向她打听肖航的下落，少女说，肖航早在五天前就前往A市参加奥数比赛，要一直到下周才能回来。也就是说，事发当天，肖航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
我开始精神恍惚，一度怀疑，这一切恐怕都只是我的幻想。
【第四个电话】
是夜，我蹲在床上一根接一根地吸着烟。看着乳白色的、慢慢飘散的烟雾，我的精神好像能得到暂时性的放松。这些天来我被太多问题困扰了：未来的致电，想杀我的高中生，消失的小陈……
“铃铃铃、铃铃铃……”忽然，我的电话响起。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针正好对准了“4”——现在是凌晨四点，这个诡异的电话再度把我拖回噩梦。
“你怎么才接？”刚划开接听键，我就听到对面人的忿忿声。“那你又为什么才打过来？”我反问他，现在我已经不再相信他了，相比于未来的我，我更相信现在的我。
“什么意思？我昨天不是才和你通完话的吗？”
他的一句话又向我抛下了更多的疑问。
他接着解释道：“昨天我给你打电话，告诉你肖航会藏在你家里，我还让你报警的啊！怎么样，逮住他没有？”
“嗬！开什么玩笑，距离那晚已经过了好几天了。那晚我向警察报警，可笑的是当时肖航根本就不在这个地方；还有，前来调查的警察也一并消失了。那之后你就再也没来过电话。”虽然我不相信他，但我还是觉得把这些告诉他并无坏处，或许他还能帮助我解开谜团。
听完我的话之后，他沉默了。过了好长时间，他才轻叹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作弄你的意思，关于那个警察，还有通话记录，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说的我不给你打电话，我也解释不了。因为在我这里，和你打电话真的就是昨晚发生的事，我今天照常给你打过来，我保证我没有延误过任何一个电话。”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问道。
“我需要你去帮忙查查那个小警察的去向，用尽所有你能想到的方法。肖航这边，我能够应付。”
“好，那你要小心。毕竟如果你死了，我也就不存在了。”
挂了电话，我一夜没合眼，一直在思考我该怎么和肖航好好儿聊一聊。
……
第二天是周一，我向李姐请了假，提前下班跑到了市重点中学附近的奶茶店。我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学生们都穿着相同的校服，一眼望去，仿佛没有什么差别。我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些学生走来过往，生怕错过肖航的影儿。仿佛冥冥中注定一般，肖航刚跨出校门我便看到了他。我带上帽子，飞快赶上前去。
“肖航！”肖航应声侧过头。“我想和你谈谈，4月12晚上的事情。”听到这，肖航脸色变得苍白，停顿了几秒，才缓缓靠近我。
【第五个电话】
“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肖航的手来回在奶茶杯上摩挲，紧皱起的眉头预示着他的苦恼有多大。“我说的，你会信么？”
“嗯？”
“因为在未来，你也会杀了我，甚至我的家人。”
“未来？”因为我也经历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当他说出这个字眼的时候，我并没有不相信他，只是觉得事情仿佛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我相信你，因为最近我也收到了一些未来的讯息。你详细说说吧。”
“几周前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声称是2020的我。刚开始我是不信的，但他用了很多方法让我不得不去相信他。在那之后，他告诉我，2018年6月30的晚上，我父亲的司机——一个名叫项飞的男子，杀害了正在前往C市舅舅家的父亲母亲和年仅八岁的妹妹。他说如果我想阻止这起惨案的发生，就必须斩除一切罪恶的根源——杀了你。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啊？开什么国际玩笑啊？我怎么可能杀人？我…”
“因为你缺钱！”肖航打断我的话，低声怒喝道，“你的孩子生了重病，急需医治；你的妻子整日郁郁寡欢，最终因想不开而上吊自尽；走投无路下，你把目标对准了我的家人！”
我带着错愕的眼神看着肖航，不敢相信他口中的话。
“你还不明白吗？你急需用钱，所以你对我家人实施了抢劫杀人。那天你挟持了我的妹妹；我母亲奋不顾身上前与你拼命，你失手杀了她；之后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并杀了我的父亲；最后用我小妹妹的性命要挟我给你钱。故事的结局就是，你杀了我的妹妹，带着自己的孩子和那笔巨款远走高飞，留下了我支离破碎的家！”
“我…我怎么可能杀人啊！再缺钱，也不至于搭上别人的性命啊！”
“未来的你要是这么想，那能避免多少悲剧！”
“不瞒你了，其实我也有接到2020的我的电话…几天前他告诉我你会再动手，可是你没来。”
“这几天我一直在和未来的我通话，他告诉我你会报警，所以我没动手。”
“这几天？你是说你每天都会接到他的电话吗？”
“对。”
2020的我前几天都没打来电话，他说那是因为他的时间节点和我的不同；但是肖航却能接到。2020的我比现在的我肯定知道更多事情，可是他却一直隐瞒肖航杀我的动机。那除此之外，他是不是还在隐瞒更多的事情？
【第六个电话】
告别了肖航，我独自一人在临江大桥上溜达吹夜风。或许贯耳的寒风能帮我冷静下来理理思绪吧。现在是凌晨3：41，再过几分钟，那个电话就会打过来了。
……
“铃铃铃、铃铃铃…”是来自地狱的魔音。
“喂，今天怎么样？”每次都是他先开口。
“我和肖航见面谈了谈。”
“什么？你和他见面了？你是不是傻X啊！”
“为什么我和他见面，你就这么着急？”
“哟呵，我能不急么，他要是捅你一刀那咋整？”
“真就这样儿？也行呗，那你说说我让你查的事儿怎么样了？”
“陈劲的事儿是吧？我和你说啊…”
“等等，谁？陈劲？那个小警察？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在昨天和他的通话中，我自始至终没告诉过他那小警察的名字——我是在故意给他下套，我没说人姓名，他无从下手去查。
“…嗬，你小子跟我这儿耍猫腻呢？”
“那您也别揣着明白跟我装糊涂了，说说怎么回事儿吧！包括肖航，陈劲。”
这之后他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了我：确如肖航所说，未来的我杀害了他的家人，然后卷钱跑路；逃亡的两年间，他无意中发现了通向过去的电话；与此同时，未来的肖航也发现了这个方法，他决定用过去的他向我复仇；未来的我本是想借我的手杀了肖航，终止自己的逃亡生涯，想不到肖航先行一步，于是他改变了自己的计划。陈劲的事儿纯属意外，他知道在我报警的那天，我和陈劲会一同进到屋中，而在和肖航打斗的过程里，这名新来的小警察会误伤我，放走了肖航；于是他直接杀了未来的陈劲，从而抹除了陈劲的存在。
“怎么样？这样的真相你可还满意？”他用玩世不恭的口吻问我，仿佛那几条人命都与他无关。
“你杀了四个人啊，你到底想怎样？”
“啊？四个人罢了。怎么，你也会和那臭丫头一样劝我自首是吗？”
“臭丫头？”
“对啊，我的孩子。我可是为了她才去杀人的，她现在反倒来让我去自首。哈哈，不过她现在也不敢这么说了，她每说一次，我就打她一次。”
“什么？你对一个孩子动手？那可是你的亲骨肉啊！你个畜牲！”我难以置信的失声大吼。
“亲骨肉？你还是我自己呢！”他仿佛一个彻底丧失了人性的怪物，不屑地笑着。“怎么，不继续问了吗？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说不出话，我无法想象电话那头的人性全无的恶魔竟然会是我自己。他杀人劫财，他虐打亲骨肉，他视生命如草芥……而他就是我。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也会消失？”
“臭小子，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别轻举妄动！”
“我不过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罢了。”
……
“妈，等等，别换台。”肖航在客厅陪母亲看电视，听到电视里的新闻，制止了正准备换台的母亲。
“昨日，我市一名项姓男子在凌晨4：34跳江轻生，经抢救无效而生亡……”电视里的女主持用机械的女声一遍又一遍的播报着新闻。
“怎么了，小航？”
“没，没什么。”肖航轻松一笑，“你换台吧。我只是看看，确定一下。”
确定那个蠢货是不是真的死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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