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站在天台给妈妈打电话,秋天的晚风吹出许多清晰的凉意,被秋风包裹的凉意仿佛带了一种天地广阔而苍茫的孤单与寂寥,人在飘飘渺渺间宛如有白纱包裹。我终于决定向妈妈诉说一些心内的苦楚与一个人的纠缠。
积攒在心内的它们,没有说出的时候,它们就像一团温柔的雾,盘桓在心间,了无痕迹,也无形。它们也不让我痛苦,而只是让我魂牵梦萦,还有魂牵梦萦而不得的苦楚与心酸。
给妈妈说完,再听着妈妈的话,极力抬头仰望天空,蓝黑的天幕广袤而深邃,几点星星挂在天空闪闪发亮,晚风吹来,霎时泪水盈满眼眶,然而眼泪将出未出,终究不会流出。仿佛一个人面对了一场千军万马,同时又感受着来自遥远地方的爱,也许星星会懂,我希望它们懂,又感动于自己以为的它们不会懂。
我知道眼泪的由来,它们也有魂。
近来频频听见朋友的亲人故去的消息。记忆里让我悲恸过的死亡在高中,是一位还算熟识的女同学,从老师口中得知她去世的消息之后,我一直憋着一口气回到家里,见到爸爸的那一刻,便哇哇嚎啕大哭,爸爸一直拉着我的手,担心我怎么了,我说我们班有个女同学去世了,爸爸说是你很熟的朋友吗,我摇摇头说我们一起放学回家过。记忆里的那位女同学穿着橘黄色的羽绒服,长长的漆黑头发拖在瘦弱的背后,像一条有些疲累的蛇,也许她还穿过红色,也穿过灰色白色的衣服,然而我对她的记忆似乎只定格在她那橘黄色的瘦弱又单薄的背影里,还有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学校门口的黑色的冰与雪,那是2008年的雪灾。当年的自己并不懂得自己为什么会嚎啕大哭,也许我是哭她与自己同龄,也许是哭说来就来的逝去。然而哭过以后,我还是照常学习,照常读大学读研究生,这似乎是一种近乎残酷的真实。仿佛这种近乎残酷的真相还有很多,比如你因为失恋而感到生不如死时,听到肚子饿的呱呱在响,抑或是肚子不舒服,要立马去蹲马桶,又比如某位崇尚精神超越肉体的哲人,在晚年写作精神问题时,不得不忍受坏牙造成的痛疼难忍。这些仿佛在适时的时候给了自己崇高的情感和精神的适时讽刺,它们仿佛在怀疑你情感的真实,也仿佛在说你的崇高都是假的,因为你除了在悲痛时吃饭上厕所,也许你还会结婚生子养育孩子。写到这里,显然因为这些例子得出的言论是多么的荒谬,然而我只是想说,我记起了罗曼罗兰的话而已。他说:“世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以后依然热爱生活。”
在面对生命逝去的那一刻,在面对生命无常之时,仿佛理想,崇高,追求,刹那间都没了意义。然而无论我们是否质疑意义,却没有人可以逃脱生活对自己的一次又一次地拷问。我想,既然我们还生活着,那么活着就有活法,活着似乎成了一个骨气。
愿经历过阵痛的人们,终于老实活着,细水长流是自己。最后分享顾城的话,与君共勉。他说:“人生不能有目的,因为目的是空的,人生不能没目的,因为人生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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