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确立500年前的"姚诚立为杜家村人"这一历史性论断时,我心是忐忑的。虽然手里握有几个铁证,却一个个疑团如黑云压城一般,朝我的心头袭来,一时走不出困惑。
那便是:按杜家村的现状,也千二八佰人口了,怎就没有一个姓姚的呢?
更显慌张的是,邻村反倒姚姓扎堆,甚至,连村名干脆都叫一一姚家卓。
难道,是进错了祠堂拜错了祖宗?
此路不通,只好折返回来,另寻出口。或者,历史也常有倒岸的现象?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如果,把攥在我手心里的这个小杜家,往大里划拉一圈,变成大杜家村,不就有了?
得承认,是我的私心驱动了我的小聪明。反正姚家花园遗址就在这里,那就是咱家的孩。
虽然嘴硬,心里还是慌张的,虚如面包,替我的杜家村捏一把汗。甚至逻辑思维的混乱:有没有可能做了上门女婿,移民到姚家卓了?
寻访中,在我可见的视野里,杜家村里不仅仅现在,而是好长一截子历史时段里,也末见一个可称名道姓的姚家,或者说户口簿上姓姚的户主。
姓姚的媳妇总有吧?当然,可能是有,却暂不在寻访之列。
如此,反复的在情绪里拉锯:姚诚立杜家村人之说,是否"成立″?心里一直在打鼓,不踏实,毕竟"考古"这当子事不是我的专业。
好一阵子了,还脑子里赶不走那个"姚"姓聚集的邻村之阴影。当真姚家的根系,要旁落他处了么?仿佛一个被怀疑、被盯上的小偷,躲躲闪闪的,神情不定,只怕被人脏俱在,抓个现形。
无法自救。就把心事说与市地方志办公室的老主任景惠西。认识景主任时间不长,却一个回合下来,就能判断出那是个性情豪爽,头脑智慧的学者型专家:"何必管那么多,建筑在这,祖坟墓地在这,把这两点坐实就够了。″
对呀!乾隆时期的县志上不是写的明明白白么一一
四川按察使姚诚立墓,在运城西五里,杜家村东。
"落叶归根,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习俗了。其他都是旁枝末节,与姚家卓有关也罢,无关也罢,都不会影响姚诚立是你杜家村人的事实。"
一通话让我茅塞顿开,拨云见日般疑团尽散。对呀,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甚至可以毫不忌惮地想要会会这个姚家卓呢。
心里还是闹腾,就打电话给已经退休的大哥,遣他个闲差,打听打听,探探虚实,先弄出个子丑寅卯来。
还不错,大哥的一个战友正是姚家卓人,而且是老户。他们在电话里聊了聊,掌握了些情况。初步排除了此姚与彼姚的宗族血脉关系。甚至连藕断丝连的线索都不曾发生过。
听哥的汇报,我长吁了一口气。好你个姚老兄长,你让我虚惊一场!
哥在电话里叙述说,他战友知道的情况是姚家卓的姚姓,是从北孙乌村迁过来的一支。只知道在清朝或者民国姚家卓出过一个官员,即安邑的县太爷,叫姚乐天。他的后人今还在世,叫姚定邦,八十多岁的人了。也看不出他们与姚诚立之间的瓜葛。
意思基本掐断了与杜家村与姚诚立的之间的线索。我也是庸人自扰了。
却真的,庸人自扰么?
他下来的话,又让我心里变得无法踏实了。他说他的战友说:北孙乌村好像保存着较完整的姚姓族谱。要想排除,只要查一下那个族谱就清楚明了了。
万一,这北孙乌也来争我们的姚诚立呢?
看来这个"排除法"还得再用一回,才可能厘清这个麻团似的"认祖宗″案。
别真的跑错了庙门烧错了香,才叫贻笑大方呢。
只好麻烦大哥再跑一趟了,去北孙乌探个究竟?意识产生了,还没等开口,大哥竟然主动请樱了:明天拉着我战友跑一趟北孙乌去。
知我者,大哥黎润月也。
逾七十岁的人了,心脏里还戴着个起波器。虽然,看上去他还精神饱满,老当益壮,是部队时打下的底子么?
关键,还更有一副热心肠。
再说,你这个500年前的明代"博士″,我的远年乡党啊,你我算不算是个"知我者″,或者我能不能成为你的"知我者″?
如果能,那就请暗送个秋波吧,显显灵光,让我们的隔空对话也能一用咱华为的5G,顺顺当当,畅通无阻一回吧。
这回,宁愿不要什么好事多磨,风风雨雨,坎坎坷坷。
因为我也属一枚力不从心的半老头子了。没有多少筋骨的余力可动用,非要余力,便只剩下呕心沥血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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